“我原来特别崇拜你,就是觉得队长你咋天不怕地不怕的,好像天真塌下来你也会撑着一样。”
“是吗?”
“对啊!”周成武使劲一拍大腿,“那么危险的事情,你眼睛都不带眨的就直接进去了。”
徐靳睿看了眼周成武。
“倒也不是完全不怕。”
“只是觉得,如果能点完成任务,也许真正惦记自己的人就能少担心几分钟”他说,“我舍不得她担惊受怕。”
“那以前呢?”周成武又问。
“以前的话,是想着,如果我真死了,那可真是太便宜她了。”徐靳睿眼微微眯,“不能只叫她一辈子念着我。”
这次政府军和当地的武装分子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原本只是在无人之境大动干戈,但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一支小队将炮火引向了城区边际,倒塌了数座水泥房子,死伤人数尚且不明,加上那一块地区比较敏感,反政府组织一直不开放道路,维和部队根本没有救援的可能,经过两天的沟通,这才算是给了他们机会。
不过谁也不知道,进入那块区域后,下一秒会不会又有颗导弹凭空降落,谁也不知道,那块废墟,进去以后,还能不能出来。
唯一能够开心的,大概就是日前两军又开始僵持,概率上来说,会有一段时间的安宁。
程夕瑗没走多远就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把衣服收得更紧了些,回去以后,简单写了些见闻,以免之后记不起细节。
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侧头看不到那块是什么模样,但是痒意更甚,随便抓了两下,不仅没有丝毫缓解反而还加重了,程夕瑗眉头微蹙,摇摇脑袋赶往里头走去。
刚好路过后勤处,陈清峰又在忙前忙后。
“陈叔。”程夕瑗看着陈清峰两鬓已经泛起的白发,眨了下眼,“又在做什么好吃的呢?”
听见动静,陈清峰掀开帘子出来,瞧见站在外头的程夕瑗,忙拉个凳子,让她坐下。
“做包子馒头呢。”
陈清峰随手抹掉白面粉,给她递了杯水,找了个地方随便坐下。
炉子里柴火热腾腾的烧着,程夕瑗对厨房并不是很熟悉,拿手的大概只有下面条,在工作了以后,大多都是订外卖,看着陈清峰一系列的厨具摆得整整齐齐,莫名有种安定的烟火气在。
程夕瑗抿了口温开水,听着陈清峰又聊起在非洲的点点滴滴,他原来的事业单位在沙漠里,没事的时候会抓蛇,到了夜里,抗住寒冷,牙齿都被冻得打颤,几个人裹在一起,看满天星河,苦但难忘。
就这么说了半个小时,陈清峰突然提起徐靳睿这两年的近况,。
“小徐他这几年,过得并不好。”陈清峰叹了口气,望向程夕瑗,“你别看他在部队里好像是挺威风的,人家都徐队徐队的叫,但是这都只是表面。”
“他这几年烟瘾重,因为思虑也重,肩上承担的责任更是关乎到了很多人,刚进队里的时候,那小伙子,意气风发的,根本跟现在不是一个人,不过也可能是最近这些年,成熟些了。”
陈清峰继续说,她沉默的听着,插了个缝隙。
“陈叔。”
程夕瑗抬头,“我有个问题想问。”
“你说。”
“徐靳睿他到底为什么,一直留在非洲?”
程夕瑗想起来彭敏之前跟她提到过的,徐靳睿是自愿留守非洲,按道理来说,每期的士兵都会轮换,一般都是八个月到一年左右,就会回国交换,她之前觉得是徐靳睿不想见她,但是这个理由似乎不太成立,现在想想,呆了这么多年,肯定是有别的原因的。
“这个事情解释起来很复杂。”陈清峰看着她,“你真的要听吗?”
她点头:“真的,我很想知道。”
陈清峰沉默了会儿,望向窗外那片土地,红色拼接着蓝色,肆意交融,田边杂草丛生,却尽显生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