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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美术馆大门,虞若给何先生打了个电话。
不出意料地,对方没接。
寒风卷着细密的雨丝透过外套不断往身上钻。
她没想到今天还要出外勤,单薄呢子外套里面只穿了一套简单的衬衫牛仔裤。
风一刮,那层薄薄的呢料根本挡不住什么。
她裹紧大衣站在路口,也顾不上回家换衣服,掏出手机叫了辆专车。
贺先生今年六十五岁,本人也是个画家,虽然在市区也有房子,但是一般都住在江城郊区边缘的村子里。
那边安静,生活节奏慢,也适合静心修养。
雨天碰上堵车,虞若在美术馆门口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把车等来。
上车吹到暖风的那一刻,她感动得差点哭出来。
司机师傅抬眼从后视镜里看过去,小姑娘裹着一件米白色的大衣,只露出小半张脸,鼻头冻得红彤彤的,头发都被雨水打湿了。
大叔心里过意不去,递了包纸巾过去,“不好意思,实在是太堵了。”
“没关系的。”
虞若礼貌地道谢,接过纸巾擦了擦被雨水打湿的发尾,问道:“到毕家村大概要多久?”
“我刚才还想说呢。”
司机大叔的表情有些无奈,“那地方都出江城了,照今天这架势至少三小时起步。”
“……”
三小时就三小时吧。
反正现在再急也没办法飞过去。
她点点头,“行,您不用着急,安全第一。”
小姑娘看起来礼貌性格又讨喜,司机时不时地和她闲扯两句,漫长的车程也不至于无聊。
出了市区道路明显通畅许多,下高速之后,再过了前面的山路,就是毕家村。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雨刷啪嗒啪嗒扫下柱状的水流,不断顺着车窗淌下去。
虞若看了眼手机。
下午三点五十分,整整开了四个半小时。
连手机的电都给她耗光了。
一上午汤米未进,看到窗外“包子铺”三个字的时候,肚子结结实实地叫了一声,她有些郁闷地把头歪到一边。
眼前闪过毕家村的路牌,虞若兴奋地抬起头,刚想问问司机是不是到了。
结果车子猛地一个加速,然后车身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她额头猛地撞上窗玻璃。
虞若“嘶”地一声倒吸了口凉气,却也顾不上疼痛。
“师傅,是撞到东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