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关,柴火浇上了油, 火苗竭力吸收空气的氧气,纵容火焰的扩张,嚣张地蔓延, 火舌肆意吞噬所经之处的一切,万物焚烧。
契合的刹那,章遇宁在战栗屏住呼吸,瞿闻宣长舒着气静默住。
他的汗滴落她的眉心。
瞿闻宣的拇指刮过,轻轻为她擦拭,旋即他再次撬开她的齿关。
章遇宁找回呼吸,弓起身靠着本能回应他。
蓄势以待的雄狮挣脱笼子,于水源充沛的草原恣意冲撞。
尽深的欲壑,极致的欢愉。
近二十五年的人生,她没有比昨夜更疯狂过——章遇宁闭了闭因为没摘隐形眼镜而干涩的眼睛,鼻间萦绕旖旎的气味,自己在他身下的低吟和他在她耳畔的粗喘,所有的细节清晰得过甚突兀。
缓了会儿,章遇宁复睁眼,近在迟尺的瞿闻宣好看的五官重新映入她眼帘。
她稍稍错开和他的呼吸相抵,想起床。
可瞿闻宣的一条胳膊亘在她腰上,将她整个人笼在他身前——她暂时不愿意惊动他。
伤脑筋之际,房间里响起手机的震动声,来自瞿闻宣那一侧。
持续了好一会儿,眼见瞿闻宣的眉心拧出细微褶皱,似乎很将被吵醒,章遇宁重新阖眼,假装还在睡觉。
手机的震动停止,而她感觉到瞿闻宣原本喷在她额头碎发上的呼吸的变化,虽然他没有出声,但显而易见,他的确醒过来了,似乎和方才的她一样,先消化一遍昨晚的一切。
手机的震动在间隔四五秒后,又一次传出,不过这回很被瞿闻宣扼制——
“等下。”瞿闻宣压低嗓子,语气有点凶。
紧接着章遇宁察觉他的手臂从她腰上小心翼翼地收走了,伴随着她脱离他热烫的怀抱。
瞿闻宣走进厕所,关上门。
打电话来的是郑耀,问他是不是把接亲的车开走了。车是租的,现在要归还,郑耀让瞿闻宣赶紧开回去。
瞿闻宣很不爽:“非要现在?我走不开,午不行?”
郑耀:“我都没问你昨天晚上怎么闹失踪?一帮兄弟的酒局就少你一个。
瞿闻宣借口:“我困,先回家睡觉了。”
郑耀:“不是答应给我面子?招呼不打一声自己跑路——那你现在在你自己家里?”
瞿闻宣:“……不在。”
郑耀:“啊?”
瞿闻宣懒得和他多说,飞道:“车子停在清荣一的公交站,你抓紧时间过来开,我现在把车钥匙送过去。”
郑耀:“你去学校干什——”
挂断电话,瞿闻宣打开门从厕所出来,打算穿上衣服速去速回,却是冷不防发现原本应该还睡在床上的章遇宁连同她的衣物均不见踪影。
因为她昨天在视线没打招呼的情况下整夜未归,宁军霞打不通她手机的情况下担心得一个晚上没睡觉,章遇宁回到家时宁军霞正准备出门去派出所报警。
章遇宁忙不迭解释说她住老同学家里叙旧,没留意手机电量耗尽自动关机,一通道歉和安抚。
舒舒服服地洗了澡,再睡了个小时左右到午,章遇宁才觉得两腿间的那点不适的酸胀感消退,一身轻松地帮宁军霞一起准备年夜饭。
除旧迎新,母女俩又共同迎来新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