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章遇宁从身后抱住宁军霞,“对不起……”
“傻孩子。你和宣仔都没错。”宁军霞侧头,“是妈妈还不够细心,应该早点察觉你的小心思。我们小宁长大了,理应有喜欢的男孩子。”
章遇宁被她说得有点羞赧,脸埋在她的背上:“我和瞿闻宣不是存心想瞒着你们。只是觉得时候还没到……现在弄成这样,连累你和瞿叔叔也跟着遭受难听的话……”
“身正不怕影子歪。”宁军霞轻轻摸着章遇宁的手,“我们没做错任何事,不需要低头。堵不住别人的嘴,我们就不听。你和宣仔都是走出去清荣的人了,以后和这些人也打不到照面。至于我和你瞿叔叔,大半辈子已经活过来了,都不是脆弱的人。你们不用为我们担心。”
章遇宁的脸仍旧埋着,喉咙发哽。她还是深觉对不起宁军霞。以前宁军霞带着她生活在姥姥家,总不再婚嫁人,也曾遭受过一阵非议。那时候她认为全是章群的错。现在她却和章群一样,间接给宁军霞带来伤害。
瞿闻宣说他不愿意变成自己讨厌的人,她又何尝不是?
追根究底,她还不够强大。
须臾,章遇宁抬头,信誓旦旦道:“妈,等我毕业,有能力了,带你和瞿叔叔也离开清荣。”
瞿正民和瞿闻宣父子俩回来得倒恰巧,宁军霞差不多做好晚饭。
两人还抬了箱啤酒,放下后瞿正民立刻进厨房就不小心喝光啤酒一事向宁军霞道歉。
章遇宁端着菜出来,刚放上餐桌就被瞿闻宣抓一块鸭肉放进嘴里:“这做的什么?也太香了吧?”
“你洗手没有?”章遇宁狠狠在他手背上打一下。
瞿闻宣摊开手心让她检查:“洗得不晓得多干净。”
章遇宁压低声:“那说一说你和瞿叔叔干什么去了?”
瞿闻宣也压低声:“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章遇宁:“……瞿闻宣,别开玩笑。”
瞿闻宣:“我看起来像和你开玩笑吗?”
眼见宁军霞和瞿正民从厨房出来,章遇宁停止悄悄话,和瞿闻宣保持距离。虽然他们的关系如今在两个大人面前已公开透明,但还是维持原状在家里别太亲密比较好。
就像宁军霞和瞿正民,也鲜少当着她和瞿闻宣的面举止亲昵。
——他们这个家庭的组成方式使然。否则总感觉怪怪的。
一家四口如往常一般各自落座吃饭。
宁军霞说起接下来几天的安排:明天该大扫除、后天该贴春联、大后天要做年糕……等等,是清荣本地成套的春节习俗,往年军霞小炒都是开到大年二十八或者二十九为止,所以宁军霞没空,这些习俗基本是章遇宁跟着姥姥一块完成的。而去年春节因为姥姥不在,没这番讲究——她们不还带着雎雎到医院和瞿正民、瞿闻宣吃的年夜饭?
显而易见,今年宁军霞比以往任何一年更加讲究仪式感,才提前停了军霞小炒的营业。
章遇宁自告奋勇:“我好久没练书法了,今年春联我来写吧。”
瞿闻宣意外:“章遇宁你还练过书法?”
章遇宁轻扬下巴:“后天让你见识一下。”
瞿闻宣高举手:“你写完,由我负责贴。”
宁军霞欣然:“好啊,宣仔个子高,连梯子也用不上。”
瞿正民喝着酒,看着宁军霞,笑得很浅,但分外温柔。
饭后,瞿闻宣收拾碗筷紧随宁军霞身后进厨房,一看就是有话想单独和宁军霞说。
章遇宁便没跟着,留在客厅擦拭餐桌。
倏尔,瞿正民主动与她搭话:“小宁。”
“瞿叔叔。”章遇宁转头,望向正蹲身在箱子前清理啤酒罐的瞿正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