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川这么说,也就是这辈子认定了陆羡鱼。
任书遥帮季北川处理完伤口,又耐性叮嘱两句,由小战士扶着他去了平日休息的帐篷。
医疗帐篷里病人一茬接一茬的送进来,任书遥忙完已经是凌晨,她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肩膀,抬眸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语调很淡的问:“有事吗?”
谢屹把手里还温热的一次性饭盒递过去,军帽下耳朵通红,声音小如蚊蝇:“我看您一直没吃饭,就自作主张给你打了饭。”
任书遥接过,轻声道谢。
谢屹有些拘谨站在她面前,犹犹豫豫半天没走。
任书遥吃了口菜,疑惑看向他:“还有事吗?”
谢屹红脸挠头:“没…没有……”
不等任书遥反应,飞跑出帐篷。
陆羡鱼从外面进来,被他撞上,扶住帐篷才没摔倒。
她看一眼飞跑走的谢屹,走进帐篷问任书遥:“任医生,您这有治疗蚊虫叮咬的药吗?”
“有,我帮你拿。”
任书遥放下手饭盒,起身走到药箱翻找出一管软膏,递给陆羡鱼:“一天两次,涂抹在被叮咬的皮肤就好。”
陆羡鱼接过:“谢谢。”
她转身准备离开,任书遥叫住她:“陆小姐。”
陆羡鱼疑惑转身看她:“啊?”
任书遥和季北川结识是在他大二那年作为维和军人赴南苏丹,而任书遥则是此次随性医疗队一员。
才去不久,国维和部队遭遇当地反政府军袭击,季北川所在小队,叶队长与两名战士当场弹身亡,他与陆妄一个重伤昏迷,一个手臂弹。
任书遥受命帮两人进行手术,季北川弹部位离心脏只有一寸,命在旦夕,她和导师为他做了好几场手术,才把人从死神手里拉回来。
事后,任书遥负责季北川康复治疗,她路过病房时听见他和陆妄谈话:“你这回要是死了,我得捧着你骨灰盒回去见那小鬼。”
季北川手撑在脑勺后方,姿态随性散漫,说话却是格外严肃:“我不敢死,死了,那丫头会哭。”
“为了不让她哭,我得努力活着。”
任书遥彻底掐灭对季北川那点儿不该有的心思。
这些年她孑然一身,不是还喜欢季北川,只是有些不甘心是怎样的女孩能让他动心。
帐篷内很安静,似乎只有外面传来的一两声蝉鸣。
任书遥稍倾回神,对陆羡鱼微笑:“你和季北川什么时候办喜酒,记得请我喝一杯。”
陆羡鱼:“……啊?”
还没等她多想,浑身泥泞的小战士背着一个受伤的小孩儿进来:“任医生——”
任书遥来不及吃饭,又投身无休止忙碌。
陆羡鱼皮肤薄嫩,被蚊虫叮咬一下,就连起一两个红肿的大包。
她擦完药从帐篷出来,遇见徐厉言,两人寒暄两句,徐厉言问她:“陆老师,您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从他们来泉永村做公益活动到现在,两人已经在这停留十多天了,对于徐厉言这种靠曝光度维持流量话题的鲜肉小生,这是大忌。
陆羡鱼从没怎么在意过流量,只说:“过几天吧,我还想留下来做志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