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盏突然好想哭。
她双手得到释放,自己伸手去撕嘴上胶带的时候,就看见闻时礼后方冒出一道黑影,那人手里高举着一个灭火器。
嘶拉——!
时盏顾不得猛撕胶带的那种痛,一把撕开朝他吼:“后面!”
闻时礼眉间一蹙,刚转过身去,在时盏放大的眸眸里,遭到灭火器的重击,哐当一声闷响。
他高大的身体晃了晃,然后栽倒在地。
瞬间见了血。
鲜血如注似的,顺着他的额头留下,他躺在地上,眼前出现叠影,视线模糊,耳边发出轰鸣声。
很疼,特别疼。
闻时礼倒下,那人发疯似的冲过去,骑在闻时礼身上,丧心病狂地挥打着拳头,雨点般,落在男人鲜血淋漓的头部。
“□□妈逼的!你这个狗杂种就该去死,不得好死的玩意,你不配活着,你不配保护任何人!”
心脏仿佛要从胸腔跳出。
时盏终于解开脚上束缚着的麻绳,哆嗦地跳下面包车后车厢,捡起那个滚到一边的灭火器。
很重一个。
几乎想都没想,时盏双手高高举起那个灭火器,对着还在疯狂挥拳头的那人后脑上,重重砸下去——
世界安静。
像有人从未知地方投下一颗炸弹,顷刻间万物灰飞烟灭。
那人背对着她,身体一软,歪斜地栽倒在地。
时盏丢掉手里的灭火器,冲过去,跪在男人身边,把那人从他身上推走。
闻时礼还没有彻底昏迷。
满脸都是血。
时盏去扶他起来,他起不来,虚弱无力地倒在她的怀里,他靠在她身前,喘着:“我没事儿”
“什么没事阿。”十指全部沾上他温热的血,时盏说,“我们去医院。”
“先报警”闻时礼费劲儿地抬手,指了指昏迷在一旁的那人,“等会他醒了,会跑。”
跑了的话,他会再次来伤害你。
时盏把闻时礼扶到停车场的大方柱上靠着,自己跑回车里拿手机。
鼻息里全是血腥味,时盏按110,屏幕上也全是血痕。
打完110,报完地址后,时盏回到往回走,发现闻时礼已经站起身来,踉跄地走到那人面前。
弯腰,扯掉那人口罩。
时盏视线落过去。
那人四五十岁左右,面色酱黄,眼皮浮肿,她完全不认识这个人。
“你认识他?”
闻时礼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