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人自地狱来。
闻靳深长长吁出一口气。
就差一点儿。
就一点儿。
她就要松口答应了。
所有积压着的负面情绪, 全在此刻涌上闻靳深的心头, 但他脸上依旧是不动如山般的平静, 只淡淡开口问:“小叔, 你这是又要闹哪出?”
闻时礼恍若未闻,没理他。
闻靳深走过去, 平静说:“把脚拿开。”
闻时礼没动。
闻靳深再次重复:“小叔,你把脚拿开,人已经这样了。”
“这是他活该。”闻时礼懒懒散散地笑, 嗓音低糜,“也可以说是他运气不好吧, 偏偏叭叭个没完的时候遇到了我。”
今天午, 闻时礼和事务所其他几个律师在一家新式餐厅吃饭。
闻时礼去洗手间时, 路过一桌。
那桌七八个人。
坐在主位上的男子发量稀少, 面色发黄, 笑得倒一脸猥琐, 胸前别着一块儿小牌子, 上面写着地产经纪人:李航。
李航拿着手机兴奋地和同桌人谈论,内容下流低俗,不堪入耳。
“别看她长得这么高不可攀, 指不定是个什么骚货呢。”
“听说堕了好几次胎了,你看她这胸啧,一看就是男人揉大的。”
“人品也不行,一直当小三儿插足别人。”
闻时礼漫不经心地一瞥,就看见李航手机屏幕上的照片主人公。
——是时盏。
那是一张时盏在签售会上的照片,她坐在台上,面前的桌上摞着亲签书籍,下方密密麻麻全是人头。
明明就很正常的照片,也不知道从哪儿瞎想出那么多东西。
闻时礼脚步停了。
那李航猥琐的笑和调侃还没收。
却在下一秒笑不出来。
闻时礼站在他的后方,伸手,用力地将李航的脸摁进一盆乳白色的鸽子汤里,速度太,以至于同桌的人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咕噜咕噜”李航呛得不行,长大嘴巴被迫咽了好几口汤。
正值午,餐厅里吃饭的人很多。
听见动静,纷纷转头来看。
李航想反抗,却又立马被闻时礼一把揪住后衣领,强迫他以很大的弧度仰头,沾满汤汁的脸几乎和天花板平行。
惊慌的目光里,出现闻时礼斯有礼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