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眼下,闻时礼是抱她起来的。
怎么说呢,那动作算不上多温柔, 但是和他对其他女人的粗暴相比下来,确实要好上很多了。
隐约间, 听见几声“小东西”, 是闻时礼在喊她, 紧跟着闻靳深的声音更为强势地穿插进来:“你别碰她!”
时盏:“”
真是吵死了阿。
这两个男人。
时盏还在持续干呕, 感觉喘不上气, 胸口闷得发慌, 她胡乱抓住不知谁的衣领, 艰难地喘息:“我呼吸不了,好难受——”
“盏盏!”原来是闻靳深的衣领,他语气不再是平日的清冷无温, 字字染急,“你别急,慢一点,我一直在。”
被推到一边的闻时礼默默注视着这一幕。
他往床沿上一坐,神色不明地嘲道:“你怎么谁都想拯救,你以为你是神?”
闻靳深沉着脸,没有搭话,只是单膝跪在地上搂抱着怀里的时盏,不停地用手掌给她顺气:“别急,慢慢呼吸。”
“焦虑症这么严重?”闻时礼看着男人怀里脸色撒白如将死之人的时盏,笑了,“赫赫有名的精神病院长,不会连个焦虑症都治不好吧,这么没用?”
闻靳深还是没有回答。
他见过更严重的焦虑症,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小叔,那也是他迄今为止见过最最最严重的焦虑症,没有之一。
救护车很赶到影视城的dk连锁酒店楼下,一次性拉两名患者。
后车厢位置有限,护士说只能上一个人,穿好衣服下来的闻时礼不肯买账,好说歹说都非得要跟着上去,最后没办法,生生撵下去一名随行护士才作罢。
闻时礼从钱夹里取出几张大钞丢给小护士:“你打车。”
小护士拿着钱在风无语,有钱您自己打车不行吗?
一共七个人,有一名医生和两名护士。
时盏和那名受伤的e奶妹分别躺在移动担架上,两侧的分别坐着闻时礼和闻靳深,两个人面对面,同样的面无表情,三分相似的眉眼,互相注视着对方。
闻靳深最先笑了一下,打破沉默。
“你还没回答我呢?”
闻靳深的手紧紧握着时盏的手,目光无温:“回答什么?”
“我的问题阿。”闻时礼傲慢慵懒地笑着,“你觉得自己是神明还是佛祖,怎么谁都想救阿?”
这不是普通问话。
而是变相嘲讽。
闻靳深很清楚他为什么会这样问,很无奈地叹气:“小叔,我从没这样说过,而且我已经尽力而为,是你不愿意配合我,你的情况有多严重你自己不清楚?”
闻时礼挑眉,很是慵懒地阿了一声:“对对对,是我无药可医。”
之后,再没有人开口。
旁边的三个医护人员觉得十分怪,完全听不懂他们两人的对话。
其实,听不懂才是正常的。
闻靳深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闻时礼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