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盏真是佩服他,怎么就能下流无耻到令人忘记他是个律师呢,还是逢敌难有败绩的知名金牌大状。
手背上的血还在流。
滴在脚边,滴在男人黑色皮鞋上。
时盏唇色苍白,骄傲不改,“我不需要依附任何男人而活,当然,闻家男人也不是我这种背景肮脏的俗人能攀的。”
她永远都没办法忘记闻靳深母亲和妹妹看她时的表情,那两人实际是笑着的,可笑里藏着多少嫌恶,只有她心里最最清楚。
闻时礼的手落在她腰上,轻而易举地握住一大半圈,他微微偏头看着她腰间的病号服,说:“说依附就没意思了。”
他不要她的依附,他要拉她一起共沉沦。这样才有意思。
也就是在那个时刻——
闻靳深出现在病房外,透过门上小玻璃窗,看见闻时礼如何将她抵在门上戏弄,他面无表情地抬脚,重重往门上给了一脚。
嘭地一声,时盏后背陡然一麻。
闻时礼慢条斯理地抬眸,隔着层薄窗,对上门外闻靳深清肃的眸光。他松开女人的腰肢,眯眸笑着说了句:“你前男友来了。”
没等闻靳深强行推开门,时盏就先一步推开面前男人,往病床方向走去,后面传来开门的声音,她不动声色地沉默着,坐在床沿上伸手摁了护士铃。
闻靳深走进病房,第一眼注意到的是地板上刺目鲜血,他连眼风都没丢给闻时礼一个,径直越过,停在她面前,低眼看着她捂着流血的手背。
时盏坐着没动,也没抬头,正前方视线里是男人白色的衬衫。
洁白的,一层不染。
护士正好端着托盘进来,闻靳深伸手一把接过,说了句我来吧,也没管护士同不同意,就取出棉球握住她的手腕开始止血。
护士原本想说点什么,但看见闻靳深手法专业也只得作罢,默默退到一边。
闻靳深一边低头处理,一边淡淡问:“小叔,您这是几个意思呢?”
时盏这才抬头,她去看他的脸,没什么鲜明表情,目光也只专注地落在她的手背上,可偏偏令人瞧了,容易心生惧意。
闻时礼缓缓从门口踱回到床尾,手撑在床尾冰冷围杆上,笑了:“她不是和你分手了么?怎么,难道叔叔捡你玩剩下的都不行?哪儿有这么霸道的事情。”
闻靳深长长吁出一口气,表情很严肃。以前时盏最不喜欢他板着脸,会觉得凶,会觉得冷漠,会觉得一点儿也不温柔。
处理好伤口,闻靳深将没用完的棉球丢回托盘里,说:“我和她在一起,不是在玩。”
“可你们已经分手了,难道不是吗?”闻时礼笑得很轻松,耸耸肩反问。
“小叔——”闻靳深像在克制情绪,他的胸膛在某一下起伏得很厉害,又很归于平缓,“其他女人都可以,她不行。”
“怎么就不行?”闻时礼口吻里有蓄意的挑衅,更多的却是难辨深意的笑,“你总说小叔不行,那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不行就是不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闻靳深皱了眉头。
时盏很难说清楚那一刻自己是什么心情,她坐在他面前,看他和他小叔叔对峙着时身姿站得挺拔,表情冷漠。
一个月的时间,她还以为他彻底放下了呢。
“是吗?”闻时礼唇畔笑意加深,然后用轻描淡写的口吻带出深水炸弹般的话题,“难道是因为她怀孕了,所以你要对她负责?”
时盏:?
怀孕。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