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依旧挂在她的脸上,妆点出一副漫不经心的面具,她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只能维持着这种笑意,直盈盈地看他的眼睛。
然后,笑着对他说:“闻靳深,你这三两句话,不就在明说我是个鸡么?”
这话溢出来,纵然是他闻靳深,也在瞬间心躁起来,他眉间紧蹙,说:“那你能不能不要做一些容易令人误解的事情。”
时盏这才收敛住所有笑意,语调瞬间拔高斜上去,“我做什么了阿?”
脾性上头,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伸手重重推在闻靳深的胸膛上,咄咄追问:“你倒是说说看阿!闻靳深,我做什么了,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看不起我?”
在闻靳深的圈子里,就没见过这么执拗和冲的女人。
时盏情绪过于激动,不停地推搡着他。他一把扣住她的细腕,问:“能不能控制情绪了,你是个成年人,不是三岁小孩。”
“不能!”她朝他吼。
“好。”他神色淡然地点头,“那等你平静下来,我们继续说,你现在这样没办法正常交流。”
压抑多日的委屈在瞬间爆发,她用力地想挣开他的手,“放开——!”却发现无论如何都只是徒劳,依旧被他扣得死死的。
她精疲力竭,呼吸凌乱。
闻靳深微垂长睫,一手握着她,一手揣进裤包里,“发泄够了?”
时盏把脸转向一旁,视线穿过阳台的推拉门,落在黑沉沉的幕空里,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就像今晚他的眼睛。
她这下真的平静下来了,手也软趴趴地由他握着。他的掌心温凉干燥,贴着她的肌肤,她却感受到被日光灼烧的热感。
时盏视线与幕空融为一体,声音分外清晰,她说:“如果你赶走江鹤钦只是为了羞辱我一番的话,那你可以离开了,闻院长。”
那声闻院长,多少沾点疏离。
闻靳深松开她,有点好笑地看她:“这就赶我走了?”
时盏面无表情地阖上眼,长长叹出一口气,她真的觉得可笑,可笑死了。
重新睁开眼时,时盏又戴上那副精心妆点过的笑意面具,她用手指勾着自己的黑色肩带,往下拉,褪在手臂央,问他:“要么?”
他看着她的动作,没出声,神色却是不明。
灯不知为何闪了一下。明暗交替的那一瞬,闻靳深正用手指勾着她的肩带往原位提,他说:“良家少女不会随便对男人脱衣服。”
“我不是阿——”她笑得孟浪,“我算什么良家少女阿,在你眼,我不就是个给足够多的钱就能睡的野鸡么?”
破天荒地,闻靳深和她解释起来,他欲言又止地顿了下,然后一边提肩带一边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没有说你是野鸡。”
他仿佛对她的用词很不适应,也是,他生在云端,哪去听那么多脏话。
时盏侧眸,撇一眼他的指:“那你什么意思?”
闻靳深答非所问:“天气转凉,晚上不要穿这种裙子睡觉。”
时盏觉得这句关心多少有点转移话题的嫌疑,于是不依不饶地追问:“说阿,那你什么意思,你把你刚刚没说的话说完,我看你所谓的没有那个意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他面上冷然下来,无奈地轻啧一声:“怎么这么倔。”
她倔她知道,无需他额外的提醒。不知怎的,那一刻的时盏心里有种殊死一搏的想法,她想,最后一次,成也就成了,不成也就拉倒。
一直耗下去,只能是一场没有结果的自我浪费。
那个深夜的时盏注定没有理智,一丝一毫都没有。
她在他的视线下,直接褪掉整条黑裙,平静却又坚持地问他要不要,要还是不要,就一句话的事情,有那么难吗?
真的有那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