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心理作用,自从得知她生病了,如今看她真是怎么看怎么孱弱。好像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抹稀薄的剪影,风一吹就能生生给折断。他特么太心疼她了,恨不能自己替她生病。
内心平地起波澜,山呼海啸,地动山摇,恨不能代她受罪。可面上却不敢表现出分毫异样,还得揣着明白陪她把戏演下去,偏还不能让她看出来。这种感觉真特么难受!
男人的大手毫无预兆地覆上梵声的右边脸颊,目光沉沉,“我还爱你,不想放你离开。”
说完也不去看梵声的反应,径直进了她的房间。
没过一会儿就拿出一只吹风机。
他如此轻车熟路,不仅知道哪个是她的房间,还知道她房间里有吹风机。想必一早就和梵音通了气,保姆肯定是不会来了。
“躺下,我给你吹头发。”谢予安朝她拍了拍沙发。
“我自己吹。”
“你现在是病人,我得照顾你。”
“吹个头发的力气我还是有的。”
谢公子倒也不勉强,把吹风机给她。
他刺喇喇地往沙发一侧坐下,翘起二郎腿,姿态悠闲。
“你不用回公司吗?”好歹也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底下那么多员工指着他吃饭,怎么能这么闲呢?日理万机才是他的常态呀!
“我在家办公。”他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道:“这几天我照顾你,等梵音出差回来,我就回去。”
梵声没吱声,认命地接受组织的安排。反正这人早就和梵音商量好了,将她这几天的生活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她心里莫名觉得烦躁,囫囵扒拉几下头发。
她好不容易才适应没有他的日子,如今他突然回来,又打乱了她的生活。等梵音出差回来,她又要重新适应。
唉,好难啊!
梵声木着脸把头发吹干了。短短几分钟,脑子里各种想法都过了一遍。可还是觉得好烦,难以疏解。
刚洗了头,长发蓬松柔软,发梢经太阳一照,悠悠发亮。
她扒拉几下,用皮筋随意绑了个马尾,露出修长漂亮的天鹅颈。颈线优美,肤色白净细腻。
可是那张小脸却明显清瘦了,下巴尖了不少。
这个傻姑娘明明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却还一直瞒着他。
既然她坚持瞒着他,那他便当不知道,陪着她一起演戏。
谢予安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低头看一眼腕表,温淡开口:“十点半了,可以烧饭了。午想吃什么?”
“你看着烧吧。”梵声丢下话,转身进了房间。
——
谢公子的厨艺不说多精湛,但几个家常菜还是不在话下的。
三菜一汤,都是清淡的菜品。
在医院吃的都是流食,这些家常菜可太美味了。梵声胃口大开,扒了两碗米饭。
吃完饭她就去午睡了。
这样的艳阳天太容易犯困了。
谢予安的事情很多,他先洗了碗,收拾了餐桌。然后将梵声刚刚换下的衣服丢进洗衣机。贴身衣物都是他手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