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征心念一动，问：“你是不是把希望压在了《听见》这部电影上面，觉得凭着它能翻身？”

被戳露了心事，春蕊霎时面色斐然，呢喃：“怎么什么都瞒不住你。”

“春蕊！”严征叫她的名字，知道她要强，压力大，开解她，“不要抱太大的期待，更不要过多幻想，艺性电影的受众面本就窄，又被导演极强的个人风格限制，这部影片最终以什么样的方式呈现，观众接受度如何，未知因素太多，你期待过高，很大概率到时会失落的。”

春蕊恍惚地看着他，突然觉得极端理性和过分的实用主义也不好，生活会缺少浪漫和憧憬，她恼他：“你好讨厌啊，诚心给我添堵。”

无需反思，严征深知自己性格的缺点，主动承认道：“确实有点。”

春蕊将iad调整两个方向，煞有介事地说：“现在我横看竖看，你一点都不顺眼了。”

严征开玩笑：“那你睡觉吧，眼睛一闭一睁，明天醒来争取把我说的那番话忘记了。”

熟料，春蕊却摇头道：“我才不要忘，我要记着。”

“为什么要记着？”严征困惑：“不嫌心里不痛。”

春蕊两手交叠捂在胸口的位置，讨巧道：“这里又不全是忠言逆耳，还有好多暖心话呢。”

严征无法控制地上扬嘴角，真的不知道她为何如此会哄人，问她：“晚饭吃的什么？”

春蕊顺坡答：“蜂蜜。”

一时之间，两人纷纷笑倒在各自的床上。

夜渐渐深了，很晚了，春蕊开始犯困了，但她舍不得挂断视频，硬挺着缠住严征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琐碎的日常，支撑到凌晨，终于扛不住，一歪头，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iad不知怎么卷在被窝里，已是没电自动关机的状态。

她明明记得跟严征视频时，电量是满格的。

发信息给“一支康乃馨”，颇自恋地问：你是不是偷看我睡觉了。

临近午，严征才回复。

——嗯。

春蕊脸一阵发热，明知故问道：我睡觉有什么好看的。

严征：确实没什么好看的，睡相糟糕。

春蕊佯装生气：那以后以防碍着你的眼，你自己睡一个屋吧。

严征：你考虑清楚再说话。

春蕊想象着他吃瘪的模样，会轻轻地拢起眉头，嘴巴抿成一条下压的线，便觉得喜欢，心情像会冒泡的气泡水，带了丝丝甜味。

没等她再回复什么，小婵端着一杯鲜榨果汁迎着日晒走来。

春蕊适当收敛心情。

今天赶来片场的路上，她跟小婵透露解约的事情有眉目了。

小婵闷声哭了一场，眼睛红红的，兔子似的。

春蕊接过果汁，插吸管吮了一口，尝出是甜梨汁，冰冰凉的。

她掀眼皮看着她，说：“你专门去给我买的。”

小婵点点头。

春蕊问：“怎么不给自己买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