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春蕊说:“怕我真休息了,上就没有我的消息了,想拍戏的时候,又没戏可拍。”

症结所在,严征看得透彻,他毕竟比她多了十年阅历,冷静地分析:“个人的力量无法与资本抗衡,一名演员想要长久且良性的发展,个人成长很重要,外在的资本助推也必不可少。”

春蕊怔愣着眨眨眼,反应一下,问道:“你要帮我吗?”

“对。”严征点点头。

“可是我们才刚在一起。”春蕊担忧,“就要牵扯利益关系吗?

第63章 观影 “你得争气些。”

“严老师。”春蕊看着他, 再次郑重地强调,“我找你,只是想跟你好好谈一场恋爱, 不是让你给我解决麻烦的。”

不管什么样的情感,牵扯利益, 鲜少能缔结出好的结果。

而倘若两人有一天在金钱方面出现分歧, 一定会由相看甚欢, 变成面目可憎。

这有违春蕊的初衷。

“我知道。”严征没有怀疑过她的真心, “但现在的问题是,既然得知你有困难,我就不可能放手不管, 况且我有这个能力。”

“可是我真不会处理太过复杂的关系。”春蕊苦着脸,不藏不瞒地向他坦白道:“甚至公司的事,我很早之前心里就产生了想法, 拖到今天才去解决, 完全是你让我有了迫切变好的——”

突然顿住,硬生生将滚到唇边的“勇气”二字咽进肚子里。

太难为情了。

春蕊是个做事干脆利落的人, 这么多年之所以愿意待苏媚身边忍受一份委屈,是她明了即使跑别的公司, 也不见得会比现在发展得更好。

正如严征曾经所言,父母的行为习惯一定会在孩子身上找到映射。钱芳闵和濮立焕思想那点人的自恃清高,春蕊照猫画虎学到了骨子里,她不愿意放低身段巴结资本, 不愿意出卖什么换取什么, 因此对于自己陷入困境,她渴望解脱,但一直缺少一份迫切感。

她从前的张牙舞爪多少有些虚张声势的成分, 而这一刻解约的干脆,全源于遇见严征,她把他看成生命很重要的一员,想跟他并肩走,不是永远矮他一头,便奋不顾身地试一次“不破不立”。

及时掐断的尾音,严征推测出是暖人心的言辞,扬着嘴角笑,不饶她,语气松地追问:“我让你怎么了?”

春蕊不说,右手在他温热的手掌里翻个面,用修剪整齐的指甲警告似的挠他的手心。

很痒,严征受不了,收回手臂,说:“所以不能再拖了,得赶紧处理好,才可以安心发展,26岁的年纪,耽误不起了。”

春蕊与他对视,交织的视线令她晃神,嘴巴无意识地张合,似有话辩解,又不知从何说起。

严征开解她,用自己的经历:“你知道我拍完于鼎导演的戏后,换来了什么吗?”

春蕊愣一下,思索:“是那部电影《窗外有片红树林》吗?”

严征点点头。

春蕊说:“片子不是没在国内上映吗?”

“虽然没在国内上映,但之后,时隔一年,于鼎把我介绍给了刘志峰,刘志峰带我去拍了《西瓜树》,我一夜之间有了名气,再后来认识制片人陈虎,因为陈虎,我和全老师结缘,他一路帮我,而最近我又跟刘志峰第二次合作了。” 严征缓缓道,“春蕊,你知道,在圈里,你没钱没势,没有人愿意带你玩,但倘若有人愿意拉你一把,自私一点,抓住机会,努力往上爬,越站在高处,越有你想要的自由。”

一席话明明是用轻缓的声音娓娓道来,但砸在春蕊的耳膜,却带着千斤的重量和力道,春蕊耳畔嗡鸣,瞧着严征,竟觉得这一刻的他十分陌生,她的认知里,他性格平淡的像杯温水,殊不知,水底还蕴藏着翻弄风云的野心。

哑然片刻,她说:“这叫背靠大树好乘凉吗?”

俗称资本投喂资源。

“可以这么理解。”严征面不改色,再开口语调带着商人的冷漠:“每年能立项的项目就那么多,你不去争取,只能干羡慕别人。”

“好赖话全让你说了。”春蕊低声念他:“怎么左右都是你有理。”

严征弯一弯眼睛,对于巧舌如簧的指控欣然接受,转而又残:“但一旦我们两个搭上,外界对我们关系的猜测只会更加难听,你要有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