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大,任何的传言经过他人的口舌,最后会编造成什么样子,又会对谁造成影响,说不准的。
所以,圆滑和世故向来不该是贬义词。
晚上收工,春蕊捧着手机,发语音给严征,事无巨细地把回来后发生的事情全告诉了他,末了,求表扬道:“一切安排妥当,我厉害吗?”
严征稍晚与她通话:“做得好。”
春蕊趴枕头上,攥着机身,怔怔的。
严征敏锐觉知出她的情绪,问:“是不是委屈了?”
“有点。”春蕊形容:“一截小指腹那么大点。”
严征劝解:“工作的忍让和妥协无法避免。”
春蕊顺坡说:“所以我来找你诉苦了。”
严征装傻询问:“有效果吗?”
春蕊直白地说:“感觉好多了。”
严征轻轻搓捻着手指,谋划什么的样子,受宠若惊道:“这么依赖我啊。”
春蕊作威作福:“肩膀那么宽,给我靠靠不行啊。”
严征“嘿”一声,诚心逗她:“借别人的东西用,还这么嚣张?”
“不是借。”春蕊着急强调所有权,“它们现在就是我的。”
严征禁不住低声笑,“你的。”依着她,“没人跟你争。”
异地恋最是折磨人,奈何两位又同时身在剧组,不是来去随心的自由身,隔着远远乡,只能借着口头腻歪,缓一缓那点看不到摸不着的心动难耐。
转眼到七月底,严征结束了《西河大剧院》所有戏份的拍摄。
结束工作已是深夜,到家休整一天,翌日,机场与彭凯汇合,同一班飞机飞北京,赴全德泽费劲周旋的“家宴”。
彭凯随剧组去蒙特利尔取景,在加拿大待了半个月,刚回国两天,时差尚没倒过来,一沾着座位拼命打哈欠。
许是因为白天,头等舱满员,有乘客偷瞄他和严征,窃窃私语。
彭凯浑不在意,挨着严征说话:“奖不奖项的都是扯淡,砸钱的游戏,团队公关跟上了,奥斯卡小金人都能捧一座回家,这些年在公关酒会上喝吐血的导演,耍出来的洋相还不够多么,都是化人,不嫌寒碜。”
严征平静地讽刺他:“你在席间推杯换盏,我看着玩的挺开心的。”
“无奈之举。”彭凯啧一声,岔开了话,“对了,最近有个电视剧的本子找我,价钱给的很高。”
严征随口问:“多少?”
“8700万。”彭凯甩甩头,二百五地感叹一句:“真看得起我。”
严征说:“接吗?”
“拒了。”彭凯翘起二郎腿,懒懒散散的,“烂俗古偶剧,剧情有硬伤,而且拍摄周期要八个月。年龄大了,身体吃不消。”
口气听起来略有惋惜,严征猜测:“你是不是有去拍剧的想法了?”
“新的尝试嘛。”彭凯有话直说。
严征没发表反对意见,反而挺支持的:“最近一批搞电影的团队跑去拍剧了,出来的成品质量挺高的,你可以留意一下。”
“不急。”彭凯是个随心所欲的性格,“随缘吧,能等来好本子,也算是我修来的造化了。”
两小时后,飞机降落滑停,严征和彭凯走贵宾通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