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够了,严征说:“早点睡。”
春蕊反映一下,说:“怎么感觉,你有点金屋藏娇的意思。”
“小看你自己了。”严征不由地狡黠起来,“我家可藏不住你,等你手脚利索了,分分钟上房揭瓦。”
春蕊窘。
又聊了两句,鉴于严征实在忙,她主动把电话挂断了。
没有心情继续试衣服了,她也是习惯被工作填满的人,突然空闲,加上行走不便,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家,无聊得紧。
晚饭随便啃了个三明治。
然后端杯热牛奶,到书房看书。
严征读过的书,圈圈画画留有笔记,春蕊循着这笔记,做阅读理解似的猜他当时的意图。
等困了,也没留心看时间,倒头睡下。
不知过去多久,朦朦胧胧,好像听见家门响动,床边的落地灯惶惶然亮起。
似乎有人在轻声唤她的名字。
万般挣扎着将眼睛撑开一道缝,灯光晃眼,视线里迷糊映出一个轮廓,她下意识喊:“严老师”。
严征正欲起身离开,见她双眼张开一半,迷迷茫茫的样子,退步回来坐在她床边,低声说:“我把你吵醒啦?”
春蕊盯着他,慢半拍地反应过来,问:“你是下戏了吗?”
“没有。”严征说,“设备出点问题,我抽空回家一趟看看你。”
春蕊彻底醒了,欠起身,抱怨他:“你怎么乱跑?”
“不是乱跑。”尽管竭力掩饰,严征脸上还是有盖不住的疲惫,眼皮沉重。
“会耽误工作吗?”春蕊难免担心,“再让人落了口舌。”
严征尚穿着戏服,笔挺的民国西装,让他在夜与梦交汇的时间,乍然出现,带着几分的不真实。
他抬腕看看表,估摸着说:“我坐十分钟就走。”
春蕊眨着睫毛,就着昏黄的光晕将他看得更真切一点。
她尚且迟钝着,不知道该说什么,瞥见床尾一排的购物袋,悻悻道:“我把你的房间弄得很乱。”
严征一进屋便看到了,没关系地说:“乱着吧。”
春蕊问:“不嫌弃吗?”
严征说:“眼不见心不烦。”
春蕊瘪瘪嘴,念他:“你应该抽空休息一下的。”
严征没接这话,目光循着她的尾音,定在她的脸颊。
春蕊大概将她白日的嚣张劲儿睡跑了,一时被看得羞涩起来,将散落的头发撩至耳后,犯傻地问:“你冷吗?”
她去捉他的手,试温度。
可是初夏的夜晚,严征裹得严严实实,哪里会冷,他的手心灼热。
春蕊觉知出自己多此一举了,松开手掌,刚想将手抽回,熟料,倏地被严征一把反扣住,结结实实握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