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皇帝远。”春蕊卖乖巧,“这不管不着了么,偷偷吃一顿不碍事的。”
“什么意思?”严征问,“在我这儿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你不是承诺要照顾病号么。”春蕊试图商量道,“应该一切以病号的需求为先。”
严征瞧着她那股馋猫劲儿,想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匪夷道:“垃圾食品让你这么兴奋吗?”
“我是垃圾食品爱好者。”春蕊急切地说,“打小吃垃圾食品长大的。”
“看着不像。”严征以为她唬他,不信。
“真的。”春蕊睁大眼睛,说:“我上学那会儿,经常跟同学出溜到小街小巷寻摸吃的。”
严征问:“父母不管?”
“自然是背着不让他们察觉啊。”春蕊支着脸庞,还挺为自个儿干的“荒唐事”骄傲,“到家前,我就把在外面疯耍的证据销毁干净了。”
严征放下刀叉,隔着餐桌打量她,“你是叛逆吗?”
“不是,我很乖的。”春蕊对自己认知准确:“我就是单纯的不愿意跟爸妈同桌吃饭,气氛太压抑了,特不自在,还容易积食。”
严征讶异:“父母都是严肃的人?”
春蕊点点头:“非常严肃。”
严征好:“那你的性格遗传了谁?”
春蕊微微扬起脸,将家谱的支脉捋一遍,没找出与之相像的长辈,只好说:“自成一派。”
严征成功被她这个回答逗乐了。
“严老师。”话既然聊到这儿,春蕊难免想起几个小时前,她在书房里看到的那张照片,问:“你的父亲也是一位严肃的人吗?”
严征怔然,时间久远,逝去的亲眷已经很久不被旁人提及,她突兀地聊起,有些让他措手不及。
半响,沉缓着语气答:“不是,他很爱笑。”
春蕊抬眼与他对视,她瞧着他眼里映着房间淡淡的光,眼神分外的亮,感受到什么,说:“那他留给你的都是些美好的回忆吧。”
“嗯。”严征点头。
“虽有遗憾。”春蕊真诚地说:“但还挺为你开心的。”
一顿饭吃得格外絮叨,定义春蕊为话痨不太贴切,她就是想起什么就憋不住要问,问了黏着严征回答,有一茬没一茬的,天色逐渐黢黑,不知不觉间竟十点了。
严征收拾干净餐桌,倒了一杯温水给春蕊,春蕊就着水吃消炎药。
严征起身至客厅转悠一圈,想着该给她准备什么洗漱用品,却不见家里有多出的行李箱,问:“你的行李呢?”
“没带。”春蕊说。
严征听着新鲜,“哪有人出门不带行李的。”
嘴唇被温水沁润,春蕊抿了抿,绷着小脸故作思考片刻,突然绽放出一个傻笑,解释道:“我带去剧组的衣服,这一受伤穿着麻烦,再者,夏天到了,该买新裙子了。”
严征挑挑眉,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做的事,到她身上,经她一辩解,到能逻辑自洽。
又无语又好笑的感觉,而这种舒张在胸腔陈杂的无奈感,他竟然逐渐习惯了,习惯到理所当然地接受,毫无底线地接受。
严征:“你看款式吧,明天交代孟颖去办。”
“好嘞!”春蕊欣然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