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蕊提醒:“刚才你手机响了。”
严征拿来一看,两个未接来电,一个来自曲澍,一个则是赖松林打来的。
他先拨给曲澍,工作上的事,有媒体约访谈,严征以拍戏忙为理由推拒了。
又打给赖松林。
延迟一会儿那边才接。
不等严征开口,赖松林直截了当道:“征啊,你看新闻了没,春蕊拍新剧受伤了。”
严征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悠悠喝完,说:“昨天就看到了。”
赖松林颇意外地啊一声:“慰问了没?伤得重不重?”
严征远远的瞄一眼窝在他家沙发里吃提子的人,犹豫片刻,吐露真相:“她现在在我这里。”
赖松林显然很震惊,雷劈一般滞了几秒,立马又乐洋洋地说:“看来是我瞎操心了,我懂了,代我转达一句早日康复,就这样吧,挂了。”
干脆利索地收线,丝毫没给严征再开口辩驳的机会。
春蕊耳朵尖,隐约听出严征在和谁讨论自己,顺口打听了一句。
严征说:“是赖导,祝你早日康复。”
春蕊糊涂:“祝我早日康复,为什么不打给我?打给你?”
不能告诉她,赖导当过一段时间的暗线,给他实时汇报剧组情况,严征索性敷衍道:“巧合了。”
春蕊瘪瘪嘴,不信,但也没追根究底,她正好还有别的困惑,转口道:“这个片子有没有得奖?”
“得了。”严征稍作回忆,答:“当年的最佳影片。”
春蕊问:“那你呢?”
严征说:“新人提名。”
春蕊说:“但奖杯最终没颁给你吧。”
严征点点头。
春蕊想想,又问:“《少林和太极》得奖了吗?”
“最佳摄影。”严征没再坐下,掐腰站在电视机两步远的地毯沿。
春蕊斟酌:“又没你什么事?”
严征说:“那一届电影节竞争太激烈了。”
春蕊浏览过严征的履历,她记忆力不错,速梳理一遍主要信息,得出结论。
严征算是大器晚成的典型了,他虽然一直和不错的电影团队合作,但直到32岁才拿了一个像样的奖杯。
春蕊扬起脸,看着他,百思不得其解般问:“有没有人说过,你在奖项上的运气很差?”
“很差。”严征面庞格外冷静,俨然已经对这样的质疑免疫了,“不止你一个。”
春蕊端详他:“难过吗?”
严征笑了一下,是释怀的,“我已经过了需要被别人认可才觉得自己是有价值的年纪。”
极其成熟理性的回答,又格外的自我,但细细品来,难以掩盖个酸楚的滋味。
娱乐圈既然是个名利场,人脉交情有多重要,就像你不在某个传统之内,你的葬礼便不会在威斯敏斯特教堂举行般,阶层跨越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