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征说:“黄酒。”
春蕊困惑:“你进组为什么自备黄酒,难道每晚入睡前……小酌两杯?”
严征解释:“曲澍听人说隔壁县有口感不错的黄酒卖,闲着没事跑去买了两坛,我带给全老师喝。”
“只给全老师喝吗?”春蕊帮忙按开电梯,两人前后脚走进去,“能分给我一口吗?”
严征觉得她问得滑稽,稍稍错开身,他促狭地盯着她,浓墨的眉毛下一对眼睛炯炯灼热,“要喝就喝呗。”他禁不住想笑,“我又没拦着你。”
春蕊灿灿然地“哦”一声。
严征突然想起什么,又问:“你不是一杯倒的酒量吗?”
春蕊鬼灵地答:“我的酒量视情况而定。”
严征彻底服气,没再接话,他正过身。
梯厢,金灿灿的鎏金镜面映出两人欣长的身影,春蕊这时才注意到,严征穿了一件黑红两色图案拼接的羊绒毛衣,区别于平日戏服的暗沉,稍亮的色彩在他身上有种别样的感觉,很温暖,像隆冬过后,从东部海洋吹来的春风。
“严老师。”春蕊夸他,“你的毛衣很好看。”
“还行。”严征没忸怩,坦坦然承下了赞美。
春蕊瘪瘪嘴,笑了。
此后,一路无话,商务车穿巷而过,整座城市亮了灯,这里因为夜市有名,夜晚觅食的人潮涌动,倒比白天多了些许的繁华和热闹。
车最终停在当地一家地道的菜馆前。
下车时,严征只扣头顶一顶鸭舌帽。
因为角度问题,春蕊视线落在他的鼻尖,她关心说:“你不用戴口罩遮一下吗?”
严征说:“我没关系。”
裹得只露出两只大眼睛的春蕊,无辜看着他:“你这样,显得我很——”
严征没让她矫情完,轻轻啧一声,催促说:“走吧。”
推开饭馆沉甸甸的玻璃门,里面一番古色古香的式装修格调,一楼是大厅,几乎座无虚席,二楼是包间,严征跟前台报了包间名,由服务员引着,两人拾级上去。
赖松林他们从片场出发,早一步来到。
严征自然地坐去了全德泽的身边,春蕊被陈婕热情地拉到了她手边。
陈婕说:“要不是严老师跟我聊起,我还不知你是我师妹呢。”
春蕊抿唇笑着说:“我也刚知道您是我师姐。”
陈婕虽然年纪上来了,但她待人依然热情如火。
与之相反,春蕊面对尚不相熟的人,往往容易拘着,她回答得礼貌又谨慎。
陈婕顺着话头,一个一个问到了春蕊的班级,同学,任课老师以及拍过的戏等等。
“别顾着聊,动筷子,我们私下聚餐没那么规矩。”卢晶招呼着大家吃饭,扭头打断春蕊和陈婕的聊天,周到地关心了一句:“你俩有人喝啤酒吗?”
春蕊说:“给我来一杯。”
比利时白啤,橙色的酒体,入口有淡淡的柑橘香,口感很顺滑。春蕊惊讶,片场遥远偏僻,竟然有人有本事弄来国外牌子的酒。
“吃菜吧。”陈婕也说,“我这个人话痨,一跟人聊起来就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