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周沸雪顺着话接,贯来温柔语气变冷了点,“不喜欢你的不需要留念。”
“嗯!”
容冬重重点头,又委屈,“可我舍不得。”
周沸雪看向远方,见到一盏一盏灯在熄灭,他抚上胸口,心头的灯也灭了。他有意识时是在深冬的病床上,窗外白雪飞扬,耳边是滴答响的机器,空白的脑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叫容容的人在朝他笑。
那不是他第一次出现,但从未有过如此具象化的记忆,听得到她的笑声,说话声,她说雪烧起来就暖和了,我叫你沸雪哥哥好不好?他说不出好字,嗓子被什么堵住,记忆并没有很抽离,反而越来越清晰。
之后,主人格回来了。
主人格的日子似乎挺难,他偶尔的出现,都能看到他手臂脊背上的印痕。
很深,很疼。
他的存在很被湮灭。
断断续续地,不被人看到,躲藏于此。
周沸雪没想到的是会再次见到容冬,那天在机场他一眼就认出她了,不过有急事没有多待,记忆的人和面前人重合,他苦涩笑笑。其实也挺好,他是不存在的人,没办法给她更多,想见她也得等主人格睡着。
可是,他也有私心。
如果哪一天主人格消失了,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站到容冬身边,不用遮掩。
容冬酒喝个不停,察觉到周沸雪的沉默,转眼看他,黑色口罩下轮廓清晰,喉结轻滚。她垂眸注意到他右手背上的白色东西,好像创可贴。
“你受伤了?”
“啊,哦,好像是的。”周沸雪回神,抬手看了看,准确地说不是他受伤,是主人格受伤了,伤口处理的很优秀,创可贴上还有祝福语和笑脸,幼稚到可爱,他看到的第一眼就很好,主人格竟会允许它存在。
“严重吗?”容冬看不太清楚。
“小伤。”周沸雪不以为意,放下手,看向她,“说完了,心情有没有好点。”
容冬也说不上来,脑子开始发晕,头靠在机车上,周沸雪也学着她,星空璀璨下连虫鸣都小了许多。
周沸雪享受这样的时光,不一会,肩上多了重量,他低头看,容冬阖眼靠在他肩上,呼吸间都是浓烈的酒气。
他的呼吸跟着乱了,和她分开这么多年,唯一一次靠近,近在咫尺的感觉让感官无限放大,空气里的酒香也带了别样韵味。周沸雪喊了几声没得到回复,确定她醉了才摘下口罩。
如果容冬此刻醒来一定会惊讶,他长着和周起寒一样的脸。
周沸雪的眸光柔和有爱,看人时不像周起寒那么冷淡,他也只有现在才敢肆意盯着容冬。鸦羽轻颤,鼻尖秀挺,红唇上沾着未咽下的水色,一呼一吸间胸脯起伏,露在外的锁骨随着头部倾斜拉直,白得发光。
“周……”容冬突然呓语出声,周沸雪迅速戴上口罩,她又没了反应。
周沸雪镇定住,凑过去。
“周,周……”
她口只有这一个字,是在喊喜欢人的名字,也姓周?还挺有缘分啊。
周沸雪温和笑笑,“我就当你喊我了。”
容冬不说话了,头压低些,周沸雪目光游离几秒又望向她,不自觉盯在那红唇上。他嫉妒她喜欢的人,凭什么得到她的喜欢还让她这么难受,如果是他,宠着爱着都来不及,她要月亮绝对不会摘星星。
哦,月亮不行。
周沸雪小家子气的想。
容冬睡得并不安稳,垂低的头仰高,下颌绷紧,水色红唇微微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