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熠越过她的头顶,看到她毫无笑意的脸,在听到她勉强的甚至连装都装不出笑意的声音,眸子越发的暗沉。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车子启动。
两人一路都没怎么说话,等到了季弦星楼下,钟熠哑声道:“上去吧。”
季弦星一边解着安全带,一边习惯性的说:“路上小心,注意安全,到了告诉我——”
她话音未落,人却已经反应过来,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安全带弹出发出细微的声响,在安静的车子里轻易的便拨动了人的心下。
季弦星咬了下唇,随后推开了车门。
人还未来得及下去,身后便传来了一道有些磁沉的声音,“好。”
季弦星全身一僵,头也未回的下了车,关上了车门。
钟熠的视线顺着车窗,一直注视着她的背影,眸子越发的沉,直到人影消失不见。
他也下了车,靠在车上点燃了一根烟。他修长的手指间有一点猩红。不一会边出来了一个小烟圈,烟圈慢慢消散形成了白色的烟雾,将他的脸挡住。
朦朦胧胧的,看不清神。
烟燃到一半,他忽然仰起头,视线定格在某处。不一会,那里便亮起了灯,和万家灯火融在了一起。
可却又好像比别处亮了些。
钟熠就一直保持着这样一个姿势,直到整根眼吸完。他将还燃着一点的烟蒂掐灭,仍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随后坐回到车里。
他没急着发动车子,而是敛着眸子,给李项明打了个电话。
李项明有些差异,他的老板虽然是工作狂,但很少会在九点以后给他打电话交代工作,除非是很重要的事。
他等了等,半天没听到声音,出声提醒道:“钟总?”
钟熠敛了敛眸子,轻按了按眉心,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哑,“李项明,你跟我这么久,我喝醉以后说过什么,第二天忘记过么?”
李项明愣了下,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很答:“没有,钟总您很少喝醉。即使有也很安静,吃过醒酒药就睡觉。”
钟熠眉间越皱越紧,沉吟道:“我有几次是在弦星面前醉的?”
李项明想了半天,忽然眼前一亮,说:“我记忆里,好像只有一次。是四年前,圣诞节,您去北京出差,季小姐也刚好去北京玩那次。”
就是挺难得的,两个人刚好都在北京,还刚好是圣诞节附近季小姐生日。但是生日没一起过成,老钟总突然出事,第二天钟总便赶了回去。
钟熠想起了那天,可却不知道醉酒之后的事,他手指抵着太阳穴,问,“那我和她说过什么或做过什么么?”
“……没有吧。”李项明那天也有点醉,当时人是清醒的,但是记忆也有点模糊。“我记得,当时我送您回来,我开错了季小姐的门。她当时出来,就问怎么喝的这么醉,然后就让我给您换身舒服的衣服……您一直睡着啊,什么话都没说。”
钟熠扶着额,眸色忽暗忽沉,不知过了多久他深深的吐出口气来,淡声道:“行了,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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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弦星将浴缸的水放好,整个人躺了进去。她头枕靠在浴缸边上,人被水全部包裹着,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一边一边的警醒着自己,要冷静不要冲动。
冲动过一次就够了,不计后果的事做过一次就够了。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整个人慢慢地全部浸在水。水一点点的没过脖子,嘴巴最后是鼻子。
她能感受到水波从脸上滑动。
过了几秒,窒息感传来时,季弦星一下从浴缸里坐起,吐出了一口浊气。
她吹干头发,穿着浴袍出来,习惯性的看了眼手机。这一看,手便不由的僵了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