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月听得很清楚。
她说:“司月姐, 你当初要是和岑风哥哥有个孩子,现在是不是也不会那么轻易就分开?”
一直悬在头顶的太阳遮蔽在了厚重的云层里,冷风卷起司月的发梢打在她的脸颊上。她目光一直看着季诗韵。
“是啊, 如果能有的话。”
她声音小的好像一缕没有魂的烟, 冷风还未吹过,就已经散在了空气里。
一种颤栗的麻木感从司月的心口蔓延出, 她好像明明忘记了那个夜晚。那个夜晚, 医生和她说:
“回家再观察几天。”
“看看怎么把它流掉。”
她得知自己怀孕的那一天, 也是失去它的那一天。
如果那个孩子可以活下来,他们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那天他回家的时候,她是不是也不会那样的失望?
司月把脸深深地埋在了手掌之间,她手臂紧紧地收在身侧, 克制着内心深处的酸胀。
许久才又看向季诗韵, “诗韵,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 可能没办法陪你在这里玩了。”
司月说完就站起来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季诗韵好像意识到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就要追上去, 却被季岑风直接拉住了脚步。
“我晚上过来接你。” 季岑风脸色同样很差, 他手指握得季诗韵有些痛苦地拧起了脸, 却在说完话的下一秒就追了过去。
司月走得很, 好像一团空气阻塞了她的嗓口,她有些没办法呼吸。
“司月。” 季岑风大步走到她身边喊她的名字。
“季先生,我现在不想说话。” 司月连眼神都没有给他, 只一个人步往前走。
女人眼的失望与痛苦像一把插在季岑风心里的刀子,她每多走一步,那刀子就旋转一分,绞得他心口发凉, 十指发颤。
季岑风再也没多说话,一直跟在司月的身后到了酒店。
电梯上行,开门,女人步子未停朝房间走去——
——直到,那双手用力地按住了她想要阖上的门。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棕木色的门板上泛起青白,季岑风缓缓地推开了那扇门。
司月抬头看着他,一声不响。
她目光似有惊风略过的湖面,她什么都不说,却有情绪万分激荡在无言的质问里。
沉默溺在这片磨人的窒息里,季岑风不肯松手,只定定地回看着她。
司月咬牙又用力推了几次门却也是无能为力。
“季先生,你想要做什么?” 她语气失了冷静,目光带着那些曾经被她隐瞒的不甘看着季岑风。
季岑风这一次没有妥协,他知道,如果这一次他没能把话说出来,那么他们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司月,我有话和你说。”
“我不想听。” 司月回得又又狠。
“司月。” 季岑风又叫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