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暖烘烘地开起了空调,司月脱下了大衣先去洗了澡。温热的水花慢慢熨烫她冰冷的身子,再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的脸庞都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就连指尖都带着温热的触感。
司月穿着棉质长袖长衫,给自己煮了一碗面条。
电视里放着一部老旧的喜剧电影,司月坐在茶几旁的地毯上,一边吃着面条,一边眉眼笑起,看着电视里的热闹。
这个家,真的很小。
小到司月的身边没有亲人,没有爱人。
但是这个家却又第一次给了司月不曾有过的安稳。
让她知道,在这里,她永远可以安心地躺下。
不会有凶狠残忍的打手,不会有刻薄无情的谩骂,也不会有战战兢兢的谨慎。
电影一直放到了晚上十点多,司月去洗了碗,收拾了一下客厅便打算去卧室睡觉了。
房间里点了一支淡淡的玫瑰熏香,司月前去盖上了盖子。
月光莹亮地照进卧室的每一个角落,女人走近窗台想要拉窗帘的时候,却那样清晰地看到了楼底下的那个身影。
他静静地站在一辆黑色轿车的外面,身形萧瑟地在这凛冽的晚风里挺立。指尖一点光若隐若现,连同着这个男人一起,沉默地溺在浓重的夜色里。
他在这里站了有多久?
司月甚至无法记起。
两个小时,还是三个小时?
为什么。
司月无声地看着那面窗户前,片刻之后,拉上了窗帘。
她不该管他的。
那是他自己的事。
-
第二天早上七点四十,司月准时从家里下楼。
早晨的冷风像小刀子一样锋利地割在人冰冷的皮肤上,楼梯口的大门刚刚打开,司月就看到了那个站在对面的男人。
他换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好看的眉眼缓缓展开在早已冻僵的脸颊上。男人手指轻动了一下,同司月说道:“早。”
司月看着他,久久才回道:“早。”
女人转过身子,朝着小区门口走去。一家家早餐铺子正是一天最繁忙的时候,小孩子们在家长催促下,喝下一碗碗热腾腾的粥,三两口吃下那些馅料丰富的包子,然后带着那身暖烘烘的热气,朝学校走去。
转过早餐店,就是人流密集的十字路口。
宽阔的八车道旁是密密麻麻的电动车,红灯转绿的那个瞬间,人流、车流,汇成一股势不可挡的力量,所有人都在朝着一个不可知的未来,拼命奔赴。
司月随着这忙碌的人群一直朝前走,到达辰逸大楼的时候,不知为何,朝后看了一眼。
他还跟着她。
那些汹涌的人流,那段触不可及的距离。
他却还是,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没有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