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再一次热烈地照向这片贫瘠的土地,阿野看着站在门口呼吸新鲜空气的司月,手臂微微收紧。
他偏头看了看那间房门紧闭的屋子,然后朝司月走了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是身体里却好像有一团爆裂的焰火噼里啪啦地将火点肆虐地炸开在他的心头。
在每一个季岑风靠近司月的瞬间,每一个他可以正大光明去接近司月的瞬间。
“阿野?” 司月转身看着不知何时也站到她身边的人。
他嘴唇紧紧地抿着,目光炙热。
“有什么事吗?” 司月问道。
阿野久久地看着她,声音有些哑,“司月,你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吗?”
“那个时候,你谁也不喜欢,谁也不肯多说话。”
“你每天除了出门拍照,就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你不笑,也不哭。”
“司月,” 阿野紧紧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她头发微微卷曲散在纤瘦的肩上,眉眼纯净得像是这洗净的天地,“司月,你刚来的时候,不乐,不是吗?”
司月眼睫轻颤,低低地应了一声,“是,我刚来的时候,不乐。”
“你就是因为和他在一起才不乐的,是不是司月?” 阿野声音有些激动,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难以忍受地朝司月说出这些话,他明明知道,就算司月不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他和她,也是没有可能的。
阿野不理解,可是阿野没法控制自己。
好像从前尚能忍着的一些晦涩心意,如今却在那个男人的面前溃不成军。
他谁也比不上,谁也配不了。
屋外明明是暴烈炽热的晴天,阿野的心里却是倾盆暴雨。
“是。” 司月轻轻回道,“我就是因为和他在一起,才不开心的。”
女人的声音很轻,虚无缥缈地落在这明亮的烈阳里。
司月笑了笑,“我先上楼了。”
她说完便朝里面走了过去。
季岑风的房门紧闭着,他第一次,这样放她一个人在外面。
司月没有多想,却在她抬起脚步正要上楼的那个瞬间,听见了一声,痛苦的呜咽。
来自那个男人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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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滚的烈火来势汹汹地侵蚀着季岑风本就脆弱不堪的胃部,辣椒点燃了所有的痛觉开关,蔓延至他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
明明早就吐无可吐了。
胃酸却还是止不住地肆虐侵蚀。
翻出胃道,灼烧着他脆弱的食管。
这具被他无视过的身子早已破烂不堪,却被他自己逼着吃下了那么多他根本承受不了的东西。
冷汗凝结在男人青筋暴起的额间,然后一滴一滴地坠在灰色的水泥地上。
湿热难耐的狭小卫生间,男人的衣衫被汗水层层浸湿。四四方方的玻璃镜里,慢慢抬起了一张过分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