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月轻屏着呼吸朝楼上走去,她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司洵。
走到家门口,司月却停下了脚步。
那里有一双,破旧的男士皮鞋。
鞋面上的褶皱嵌着难以去除的污垢,脚后跟已经磨破了。
是司南田回来了。
门前的女人在昏暗的门口静站了两分钟,她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刚刚脸上的笑颜却已经不复存在。
司南田自从欠债出逃之后,只回来过一次。
就是李水琴被人打断腿的那次,他大哭着跪在那群讨债的人脚下,求求他们再宽限一些时日。
司南田一会痛哭流涕保证自己一定很就会还上钱,一会又神经发疯指着被打断腿的李水琴说那条腿能抵二十万。
司月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晚上。
金钱将人逼成了没有尊严的动物。
讨债的是来势汹汹的恶狼,欠债的是没皮没脸的猪狗。
猪狗哪有廉耻,今天能指着老婆的断腿问值不值二十万,明天就能把女儿推出去,问买不买。
司月觉得一阵窒息,忽然才想起来司洵应该也在家里,她立马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地去开门。
大门哐当打开,狭小的餐厅里正坐着两个人。
司洵见到姐姐回来了,立马跳下椅子跑到门口来接她,“姐你下班啦!”
他拎过司月手里的包放在鞋柜上,然后拉着司月往餐桌旁坐。
司月一直没说话,她狠狠地盯着那个居然还敢出现的司南田。
司南田显然也是知道自己理亏,表情很是卑微地笑着,朝司月打招呼:“月月又漂亮啦!”
司月根本没搭理他的殷勤,冷冷地问道:“司南田你还回来干嘛?你把我们一家害成这样还不够吗?”
司南田尴尬地笑了两声,“月月我是你爸爸啊,你怎么能这样和爸爸说话呢?”
司月站在司南田的身边厌恶地看着他,“司南田,你没资格做人爸爸。你现在就从这里出去。”她声音尽力忍着愤怒,手指却已经紧紧地握成了一团。
司南田浑浊的眼珠转了转,立马伸手去拉司月想叫她坐下。
司月用力地甩开了他的手,“司南田!你到底要不要脸!你把妈害成那样就甩手不管一个人去逃命,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们要怎么活!”
“讨债的隔三差五地来骚扰我们,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连工作都没了啊!”
司南田一看司月开始朝他大叫,心里也有些不爽,忽的站起身子朝她喊道:“司月你朝我嚷嚷什么!我想要这样的吗!你以为我在外面躲躲藏藏很轻松吗?”
“躲躲藏藏?” 司月冷笑了一声,“司南田你敢发誓你出去躲债的这段时间没有赌博!?”
司洵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悄悄地站在司月身边拉住了她的手。
司南田一时被问到了命门,支支吾吾就是说不清楚,最后只能眼露狠光骂道:“司月你算个屁,要不是老子把你养这么大供你读书供你吃喝,你他吗现在能长这么好!”
“一点不感激老子就算了,还在这里和我大喊大叫!”
“早出去卖不就没事了吗!你才是最自私的那个!”
“一点用都帮不上,司月你真他吗的不值钱!”
司南田两眼猩红地骂着司月,他像一只虚张声势的老鼠,带着臭水沟里的恶心在人间张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