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进来把空调打开,提示音“滴”的一声拖长。
江聆觉得自己此刻的心电图也不过如此。
什么意思。
一个可怕的猜想自脑海升起。
江聆想垂死挣扎一下:【你什么时候醒的?】
男朋友:【你进房间的时候。】
……
完蛋了。
她做那些小动作的时候,他根本没睡。
根。本。没。睡。
冷风直直从出风口吹到她身上,同事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诶”了一声,“这么热怎么不开空调?”
江聆捏着手机,敷衍答道:“……还没来得及。”
就被抓包了。
同事也没在意她的语气,一边收拾一边问她:“诶对了,移植病房之前那个小孩儿,情况怎么样了?”
江聆趴在桌上,有气无力,“昨晚深静脉管漏液,估计要拔除,家属有点不满意。”
同事点头,“也是,那么小的小孩受这罪,我要是家长心里也难受。”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过了会儿,江聆手机又响了一下。
她有些不愿面对地打开消息。
男朋友:【可是我很开心。】
男朋友:【在我面前,你其实可以再放肆一点。】
再放肆一点吗。
江聆忽然有些恍惚。
好像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可以放肆去做什么。
从小到大,所有人对她的规训都是怎么成熟懂事,让她循规蹈矩地去走完整个人生。
要是没有十六七岁的那场变故,她接下来的人生也许就是那样按部就班地照着父母的期待,沉默着学习,沉默着考上大学,再沉默地被推去相亲。
江成勇和沈红缨也许不会离婚。
所有人对她的评价都是腼腆听话。
学不会拒绝,也从不会冒险。
如果没有遇见谢寻星。
她也许,连喜欢一个人的感觉,都不知道。
也没有勇气,去喜欢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