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是全副武装,只剩下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露在外面。
而收营员是个年轻的男生,闻到周星枕身上的浓厚酒气也只是皱了皱眉,没过多给予他们注意力。
舒雾付完钱赶紧拉着他出去,上了一辆出租车的后座,报完地址就帮他把帽子摘了:“现在喝吗?”
女孩额角的碎发绒毛在车内光影下炸起来,整个人毛茸茸的。周星枕盯着她几秒,把口罩拉下喝了一大口。
舒雾帮他把脸继续遮好:“头还疼吗?”
他摇头,人又靠在她肩膀上,终于老老实实睡着。
一直到租房楼下,舒雾不得已把他推醒,牵着踉踉跄跄的他上楼:“到家了,你闷的话就把口罩摘了。”
周星枕鲜少露出这么懵的表情,顺着她的话照做,又顺着她借的力气进了房间,扑倒在她床上。
舒雾打来热水给他擦脸:“关哥明知道你酒量不好,也不帮忙拦着一下。”
“舒雾?”他睁开眼看她,指腹贴着她的手腕,“你回来了。”
舒雾应了一声,开玩笑说:“嗯,一柠还在首尔机场,她都该气死了。”
周星枕仿佛没听见她说话,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抬手很小心地碰了碰:“你过得好吗?”
“……”她擦脸的动作一顿,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劲。周星枕依旧注视着她,舒雾尝试回答,“挺好的,你呢?”
他手垂下来至床侧,眼皮微阖着,看不太清情绪:“我不好,像颗坏掉的星星。”
舒雾放下毛巾,跪坐在床下和他对上眼:“你怎么会是坏掉的星星?我许过愿的,你会是一颗乐的星星。”
“许愿没用。”周星枕呓语着,眉心蹙在一起。
舒雾:“你许过吗?”
“嗯。”他平素惜字如金,此刻却额头闷在被子里,眼尾泛红,“你都没回来。”
第一年、第二年、第三年……三年说长不长,但日日反复。
周星枕在空无回音的世界里等她,她却一直没再来了。
舒雾抿了抿唇,真觉得自己在他视角叙述里像个撩完就跑的渣女了。她凑在他耳根,软绵绵地道歉:“对不起啊。”
应该说一句再走的,她主动追人,却离开得不明不白。
周星枕没再回应,攥住她的手指睡了一会儿,舒雾就在一边看着他的侧脸,视线慢慢从他高挺的鼻骨滑至薄唇。
等他翻身睁眼,正好和她四目相对,脑子还残留着酒精:“你长得……有点像我女朋友。”
四下无人的夜里,舒雾被他这话逗笑:“我是舒雾啊,你女朋友是谁?”
周星枕眯着眼看她,垂睫:“我女朋友名字也叫舒雾。”
“那要不要甩掉那个女朋友和我在一起?”舒雾起了玩笑心,托着脸颊看着他说,“反正她也对你不好。”
他脸冷下来,音线放低:“不许说我对象坏话。就算你长得还挺漂亮……也不行。”
“我是舒雾的男人,我要守男德。”
“……”她怎么才发现这家伙醉酒时候的本性真的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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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星枕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起床时摸到身上的蕾丝被子顿了一下,闻着味又觉得熟悉。慢慢睁眼时,猝不及防就对上自己女朋友蹲在床边盯着他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