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苗小青瞬间又自责起来,他耗费了那么多时间精力做的,实在不该因为少了一张卡片跟他闹,况且还做得很完美,很漂亮。
她连忙又说,“很喜欢!也很高兴。”
“嗯。”他应了一声,“没事我就挂了。”
挂了电话,苗小青又拿起瓶子,对着光轻轻摇晃里面的液体,小草的叶片和花瓣随着溶液浮动舒展,她的眼前仿佛浮现出程然专心致志和小心翼翼制作时的情景。
她翻出去年买的那条蓝灰色围巾,拿手轻轻抚着,心里简直一刻也等不及,恨不得马上就见到他。
然而从昨天开始就有亲戚陆续上门,今天才初二,她没有理由离开。
苗小青除了吃饭以外,大都关在房间写notes。黎若谷这种魔王存在的意义,是让苗小青发觉到人的精力真的是无限的,在她眼睛都闭上的情况下,她还能再敲两行代码再彻底睡过去。
初三有了新的客人上门拜年。
苗小青刚吃完早餐,正要上楼,贺家到了。
她好地看着从门外进来的一家四口,贺晖的父亲的个子等,头发很短,皮肤不算黑,却看着相当粗砺,五官平凡,除了一双时不时迸出精明的眼睛,几乎是没有任何能吸引人目光的长相。
贺晖的白皮肤和漂亮的眼睛,多半是因为有个漂亮的生母。
贺晖的继母三十多岁,长相也只能算是等偏上,偏上是身材保持得好,化妆和精致的衣着加分。
她往贺父身旁一站,看着就像个精明能干的助理,没有一点夫妻相。
贺晖三岁的弟弟,一颗胖嘟嘟的肉球,五官就像从贺父的脸上复制过来的。
他们走进来的顺序很有意思,贺父拽着贺晖的衣襟大步往里走,继母抱着儿子在后面踉跄地追。
苗小青眯起眼睛,觉得贺晖叛逆得很冤枉,贺父明显对那个继母不甚在意。
想想也合理,没有底气的人才需要虚张声势。没想到的是,还真把贺晖这个小混混给吓退了好几年。
进门后他们分别落座,苗伟峻,贺父坐一起聊着新的政策。有趣的是苗伟峻很漫不经心,却表现得好像只是疲惫而已;而贺乾勇也知道苗伟峻应付得不情愿,也能真当是他疲惫,聊几句就会接上一句对他身体相当关切的询问。
苗小青家人口简单,没请保姆,苗太太要忙着给客人准备茶水和水果,倒是把贺太太晾到了一边。
贺晖走到苗小青身边,低声问她:“要不要出去喝酒?”
苗小青摇了摇头,看了眼客厅里的形势,贺太太正在朝她这边望,妈妈没空,那么下一个可以随便聊的对象就是她了。
她当即跟贺晖说:“我带你在小区走走?”
贺晖当然同意。
两人一同出门,贺晖打开车的尾箱,从里面拎出两罐啤酒,“这里面有个湖,去那儿正好喝。”
“你也住这个小区?”苗小青问。
贺晖的喉头滞了滞,随口说道:“有个朋友住这里。”
他们穿过高层住宅区域,到了雾气蒸腾的湖边,冬天的湖面漂着枯叶,湖水下的耐寒宽叶水草依然青绿,周边却长出了墨绿色的藻类。
相比起水下,湖岸的芦苇已经衰败,枯黄的叶片凝结着白霜,水的根茎腐烂发黑,让这一整片水域都显得混沌污浊。
两人走到伸向湖心栈道尽头,在长椅上坐下。
贺晖打开一罐啤酒递给她,还是问了一句:“这么冷真的要喝?”
苗小青接过来就喝了一口,望着湖水上的落叶出神,“你还在读书么?”
“读啊,”贺晖说,“假期就在老头的公司实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