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把从前的记忆全丢掉罢,嘉嘉,包括我的。”
“比起要你记得我,我更希望你开心,你明白嘛。”
“我要的是那个哪怕剪个假小子头发也固执不稀罕任何人嘲笑的倪嘉勉,我要的是那个明明自己小屁孩却遗世独立感极了,你是你,我是我,我不与你相干,你也少管我的清高倪嘉勉。”
哪怕把从前全弃了,也不过才二十载的时光。
余生还有很长。
“嘉嘉,我想你回来。”周轸笃定的口吻,
“哪怕我阳谋你,你也有办法对付我。腿长在你身上,你不肯嫁人,没人绑你上花轿的。你明明知道,我想要你的人,必然要取你的心。”
周轸告诉眼前人,明明来前,他和她哥哥在包厢里不是这么说的,他明明说要和他妹妹到此为止的。
滚刀肉谁能切得开!周轸这些年加起来对付女人的心思都不及她一个,说白了,她就是吃了一起长大情分的红利。
不然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反复横跳,由着她牵着鼻子走。
她哥哥一说她不好,有人巴巴就过来了。为了寻她的地址,周轸弄得全天下都知道了,“反正你单位那头是都知道了……”
周轸问姚方圣,后者势必去跟下属打听,管他呢,结果就是他拿到嘉勉的地址。
他来的对也不对。
对的是,他起码听到嘉勉的心思,她终于肯朝自己诚实点了;
不对的是,他看她哭,很难受。
“我想听你的声音,又怕你这样的声音,招我也杀我,嘉嘉,你弄得我心慌极了,”一半明一半昧,眼泪催发的也好,灯光氛围拱人也罢,周轸全然昏头了。他双手来捧她的脸,身高的优势,几乎一下就攫住了她的呼吸,他俯首去,也诱捕着泪眼婆娑的人无意识地仰脸来。
唇去到她眉眼上,舐温热的泪,
周轸小心翼翼,残余的理智窥伺着她的反应。一切乖张极了,他乖张,倪嘉勉比他还乖张,她沉默着,像是病中的人多少都有点迟缓或者力有不逮,总之,周轸预料的抗拒都没有发生。
这让闯城的他不禁疑心病犯了,他捧着嘉勉的脸,喊她,“嘉嘉,你该不会病糊涂了罢?”
沉默者始终以沉默。
经验者死于经验说。
周轸捞嘉勉的手去扪他心脏处,“你弄得我七上八下的,我生怕你又像上次那样给我一膝盖,别我人没图到,害自己断子绝孙了。”
嘉勉洗过的长发,像海藻一般地散着,香波的味道直往周轸气息里钻,他再去贴她的脸,香气的主人始终一言不发。
新一轮的无声,有人这才领会到意味着什么。
他几乎本能地去尝她,尝她沉默里包含的意义,尝她唇上沾着的糖衣。倪嘉勉吃东西不揩嘴,冰糖糊在唇角,某人撬开她牙关,不禁低低嗤笑,笑她是他的小孩。
什么都对,是发笑出了错,嘉勉的感官由淡淡的薄荷味和烟草味闯入,可是他却轻蔑地笑,笑惹毛了她。
没有用。力量悬殊,恍惚间,她脚离了地,是周轸拦腰抱起了她,一手捞住她的腰,一手去抄她的膝弯。
嘉勉觉得南北掉了个,旋涡里,她跌到了自己的床上。
不等她反应,有人脱了外裳欺身过来,狡猾至极,他拿膝盖别在她两膝之间,整个人以一种单膝跪服的姿态压制住她。
气息与力道一齐来围剿,重新叩开她牙关,勾勒描摹的足够耐性与温柔,待到觉察到身下人足够安分,才不设防地去汲取些什么。
裹挟地过分暴戾,嘉勉喊不停他,就径直咬人了。
酒精的余威,催发的某人烈烈的呼吸,能把这房里的一切都点着了。他拿虎口别着她的下巴,断续的气息,“又反悔了?咬人呢!”
嘉勉觉得自己说不出话来了,原先是嗓子哑了,现在感觉连着舌头的那根筋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