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楼去替她取鞋子。
阖门的过于快,嘉勉还没听神过来,电梯已经下去了。
女士更衣室里,有配套的休息室,吸烟间,哺乳室,最里面才是洗手间。
补妆镜光影前,边上的女士个个芬芳的香气与移动的香奈儿爱马仕,聊得都是太太经,嘉勉百无聊赖的洗洗手,看着那几个女人补妆的过分细致,才从包里翻出口红,也给自己补了下唇妆。
待到手机里传来短信,她才匆匆出去了。
去前,她能感受到那几个太太异样的眼光。
周轸站在更衣室外面,手里提着她的高跟鞋,因为去过乡下,又在花圃那里转了一圈,她的鞋跟早就脏了,嘉勉走近他时,他手里正拿着湿巾纸替她揩鞋跟。
嘴里抱怨,“还不如你脚上这双干净些呢。”
有人不置可否,她很想说,你要是看见里面那几位太太盯我的眼神,也许就不这么说了。
室外也有休息凳,嘉勉坐在凳子上,换上了高跟鞋,至于那双小白鞋,周轸让她就放在这里,“回头我要侍者给你处理好。”
她脚上这双高跟鞋不是他上回硬塞给她的那双,周轸问,“不喜欢那个牌子?”
“那双跟有点高,上班穿不来。”
某人笑意低低地落下来,“哦,我以为你扔了呢?”
坐在凳子上的嘉勉这才后知后觉,他又套路了。
又或者,她被他眼前的殷勤放低了戒心。
总之,二人,陷入短暂乖张的沉默。
女更衣室里那几位太太出来了,咯咯笑声里,齐齐目光刷到他们这里的情况,衣冠楚楚的周轸满不以为然,拉嘉勉起来,并怪她,“赖坐着呢,还吃不吃饭?”
不等那几个太太打量完,对面男更衣室前,传来一个年轻的男声。对方先是喊了声“周先生”,挨近后,又喊声“周二哥!”
周轸面朝着嘉勉,手还在嘉勉手腕上呢,于四分之一秒的空隙里,他上演了个川剧变脸,笑吟吟即刻垮成,
回头应付那声“二哥!”
对方是个二十出头的小男生,声音与面容都过于……脂粉味。
原谅嘉勉短暂时刻里实在想不到合适的词,就是脂粉味。
对方喊周轸二哥,后者傲慢地端着架子,不言不语,一只手插袋,一只手牵着嘉勉。
“周二哥,这位是?”
“和你关系不大的一个人。”
对方骄矜得很,努努嘴,随即告诉周轸,“他今天在这里请客,二哥要一道嘛?”
“不必了。”
事不过三,对方看周轸面上冷冷地驱逐感,碰了钉子,也识趣地走了。
直到那个人完全消失在视线里,嘉勉这才好奇地问,“他、他是?”
周轸扽嘉勉,要她不要管别人,只管管他。他又饿又渴,去吃饭,去喝水。
嘉勉有点不死心,也顾不上周轸自作主张地拉着她了,高跟鞋笃笃地跟随他脚步,“那人是轲哥哥的……”
“兔儿爷,”某人出言不逊,“周轲的兔儿爷。”
嘉勉即刻休声了,因为她明白不是什么好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