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恨地醒了把脸。
所以!徐露丝为什么要打电话来,她应该被石墨吃干抹净的!
今夜月光角度刁钻,石墨躺在月光下,横一刀劈下来,恰好割面。
他摸了摸鼻子,等二楼没了动静,才掀开被子到厨房打开电脑开始回复消息。
为减小动静他没喝咖啡,酒精致使身体垂重、困乏袭来,一路扯眼皮抵抗,临近结束已是凌晨四点,还要等一封邮件,等到就睡。他打了个哈欠,手刚揉上山根,二楼便传来了起夜脚步声。
石墨飞快合上电脑,把自己融进黑夜。
秦甦没穿鞋,脚步声闷钝,实踏踏地踩过头顶。他坐在黑暗里,直到刺耳的抽水声划过,忍不住联想到秦甦慷慨激昂的那顿吐槽,抿住唇憋笑。
和美丽迷恋的秦甦比起来,遗憾美丽赏味期的秦甦更加真实。
傻姑娘,屎尿屁当然是不美好的,但和喜欢的人一起,就另当别论了。
点开微信,顾兰亭的界面一直显示正在输入,等半天也没回来消息。她最近的精神状态和效率,非常耽误项目进程。石墨只能主动发了个问号过去,用以催促。
上次出差,顾兰亭和他一起,一路上她异常焦躁,不停看手机,看着看着还跺脚,应酬结束她嚎啕大哭,哭得额角有段儿青筋虬枝般爆起,甚为怖人。她表示青春时代的感情真的不可靠,没有破镜重圆之说,荷尔蒙的滤镜打碎,尽是犹豫和软弱。
人都这么哭到面前了,石墨怎么也该配合两句。
他给她买了解酒酸奶,礼貌问她,怎么了?
顾兰亭打开泪匣,哭诉自己和初恋开始了一段以结婚为前提展开的复合,结果不到三个月,铺天盖地的复合之说就在得意忘形之下覆灭。
见石墨不说话,她尴尬自嘲,“嘿,你知道我之前对你有意思吧就主要是你和柏树姗分开后,她说了你很多好话,我想,能被前任说好话,这个男人应该很好。比如,我现在就很想把那个妈宝男、软蛋男骂一顿。”
她为了他做三,结果他要做爹。狗男人。
石墨挑眉,颇为意外。柏树姗说自己好话?
那顾兰亭显然是误会了,柏树姗说他好话,更大可能是她不得不说这样尴尬接话。
因为秦甦,柏树姗对他完全没有好印象。
那天秦甦抱怨,她以前分手多算和平——开开玩笑,江湖再会,少有纠缠。这一直是她引以为傲的感情路数,不深情也不薄情,没想到碰上个徐路阳,晚节不保。这么尴尬的怀孕时间,肚量小点都会计较吧。说罢,秦甦推推他,照例八卦,问他和前任分手愉快吗?
愉快吗?很不愉快,完全可以用撕破脸来形容,所以石墨第一次沉默了,换来秦甦哼哼唧唧一通吐槽:大男人怎么磨磨唧唧的,以后我的宝宝不能这样,得爽快点。
他也想啊,但他爽快告诉她了,她得要不爽了。
终于,凌晨四点十分,石墨手机亮起条微信消息,顾兰亭终于把工作文件发来了。
外头天也隐隐翻起了鱼肚白。
一米八的大床,一整夜没消停。
白色被褥床单被秦甦揉得一团凌乱,其程度可以称之为大战一百回合,但可惜的是单人作战。她从床头睡到床尾、再从床尾翻到半腰,横来斜去,唉声叹气。最后,四点起了个夜,才抱着个枕头睡了过去。
十点多,她醒来第一件事是跑到楼梯往下看,确认石墨还在不在。上次醒来,他就不在了,还见外地给她留了打车钱,气得她都不知道该真心诚意夸他,还是阴阳怪气地夸他。
“早!”石墨倒了杯牛奶,朝她打招呼。
咖啡机声音太大,本怕吵到她,既然醒了,他返身去厨房开始打咖啡。
白t恤黑中裤,换个人穿就是路人甲,但石墨穿竟比露八块腹肌还要性感。
“你已经醒了?”居然比她还早?她心里涌起股对年薪百万同志的同情,“你昨晚睡得很晚。”
“你知道?”他倒好咖啡豆,秦甦已经跑到了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