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明着暗着拒绝过这么多回了也不气馁,第二天又满血复活,半点不怕掉面子。
他笑了声:“妹妹,江辙不在这,我让他帮我去关游泳馆大门了。等他回来你再打过来吧,也就二十来分钟的事儿。”
“哦,好吧。”女生的失望语气毫不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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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漆黑昏沉,穹顶之上,乌压压的云轧结在大学城的上方。
江辙到游泳馆的时候还没到准点的闭馆时间,不过也只有几个在淋浴房冲完凉准备出去的同学了。
在学校待这么久,他也没来过这游泳馆。
站在门口停留了会儿,才沉重地迈开步伐进去打量一番,左瞧右看的视线蓦地放在了泳池边漂浮的女生身上。
她手脚明明还在小幅度划水,也清楚地能看见她纤细柔弱的蝴蝶骨在水里起伏。
可江辙看着看着,呼吸却有些混乱了,喉咙仿佛又被扼紧。
像是想起了刚才的梦,很久没再梦到那种情景了。漂亮的、惨白的一张脸和红艳的唇,乌黑长发荡在水里。
池里已经不是一滩清澈见底的水,是大片大片的血红色,带着浓重的腥味。
沉下去,全都消失。
四周都是嗡嗡响,头痛得快要炸裂。
他老毛病一犯,感觉头皮都被提领起来,钻进大脑层般的神经痛感如约而至。缓缓地、重重地手撑着瓷板坐下来,动作放慢了好几倍。
听见馆里往大门口走的脚步声,也听见耳畔一直有人喊自己名字。
“江辙?”陈溺从泳池里起身出来就看见了江辙坐在地上,说是坐在那不如说是蜷在那。
叫了他好几句,他才慢慢抬起眼。
她站着完全背住顶光,如白玉般温润无暇的身体被灯光拥抱着,清婉秀丽的脸上显着几分不解。
陈溺对上他涣散的目光,呆滞了一秒:“你还好吧?”
江辙突然死死盯住她的脸,眼里血丝猩红到有些病态。艰难地咽了咽喉咙,粗粗喘出气,手指骨节握得泛白:“快闭馆了,我来关门。”
和血色全无的脸色相比,他声音比平日游刃有余的懒调低冷,带着被压抑的、冷漠的暴戾。
始料未及地看见他外露出让人毛骨悚然的一面,她被吓了一跳,不禁打了个寒颤。脑子里胡乱想起一个词:深海恐惧症?
可这池的深水区也才16。
看得出他不想多说,陈溺也没打算继续留在这碍事。
搓了一下冰冷的胳膊肘,把浴巾围在肩上,错开他:“……你关吧,我现在出去。”
场馆内除了他俩已经没人逗留了,陈溺从衣帽间换完衣服出来,出馆前又看了一眼泳池边。
江辙仍旧保持着坐在那的姿势,肩背宽阔,微微弓下身子。两条长腿岔开,露出一截瘦削脚踝,脚腕骨清晰突出。
他手肘抵在膝盖上,手掌张开覆住脸良久。抬起头时烦躁地揉了短发一把,没立刻起身,盯着泳池水面久久不动。
陈溺垂下眼,把视线收回,打完卡走了出去。
外头在飘雨丝,她刚出大门口,就瞧见前方的方晴好撑着一把覆满亮片星星、花枝招展的小伞走了过来。
大晚上的也能看得出女生有认真打扮。
流苏耳环,亮晶晶的唇釉,一袭红色短裙,是路过蝴蝶都会驻足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