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之前,喻迟笙又给沈靳知打了一遍预防针:“我记得的部分不多。”
沈靳知闭眼嗯了声,说:“你念哪都可以。”
喻迟笙清清嗓子,正要出声。
门窗半开着,窗帘被风吹得翩跹,日光沿着缝隙透进来,径直照在沈靳知皮肤上,白得晃眼。
休养了大半个月,沈靳知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他眉眼优越,怎么看都出众,仔细看才知他眉间的小疤。
这样的时候,让喻迟笙想到很久以前。
喻迟笙突然想,他难得有这样不忙碌的时刻,来得及听她念一段不知从何而起的段落。
这世界绝大部分人渴望的东西,沈靳知都唾手可得,可他总是不太高兴,所以她总是想逗他开心,也去了解让他开心的事物。
他忙的时候,她总是一遍一遍去翻看他喜欢的那本《基督山伯爵》。
后来她离开他,第一次接触到了《基督山伯爵》的话剧,才真正地喜欢上这本书。
她忽地觉得有些可惜,顿了好几秒,才缓缓地念:
“ nature huae as faite our joie, elle s’aroche seulent à souffrance”
喻迟笙带有荔城独有的腔调,一呼一吸皆空灵清润,仿佛在耳边喃喃自语。
病房大而空旷,只有风声在附和。
日光轻轻晃动,就像一切都能重新来过。
可沈靳知不想问喻迟笙,他们能不能回得去。
他只是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刚刚好,只要喻迟笙在他身边存在。
是喻迟笙突然问起:“沈靳知,你刚刚在笑什么?”
沈靳知长睫轻颤,忽地睁眼去看她。
她杏眸干净,依旧是天真无邪的底色。
沈靳知忽地觉得《基督山伯爵》里头有句话很应景。
——因为你在这儿,所以笑了。
他只是庆幸她在这。
第四十四章 “不是花要离开树。”(双……
沈靳知微微坐起了点身体, 笑意依旧很淡,带有分寸:“真的想知道?”
喻迟笙是下意识问的,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这样的话太过唐突, 她不自然地解释:“你不说也可以。”
她只是想知道沈靳知开心的原因。她像是这时候才突然发现,原来她以前费尽心思想得到的答案也能问得这么容易。
她走了好多弯路才知道这些。
沈靳知不再说话, 只是盯着喻迟笙看。沈靳知的眸色很深,落进日光也显得幽静, 冗长岁月在这一刻停滞。
在喻迟笙视线下,他学着她的语气故弄玄虚:“是秘密。”
可这秘密,早在某个瞬间就被察觉了。
风从窗外探进来, 沈靳知低沉的声音带着点懒散的困顿感, 十有九分散在其中。
其实喻迟笙最熟悉这种语气, 她从前对沈靳知的心思遮遮掩掩, 有什么欣喜的事也只敢小心翼翼的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