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我知道了,导演。”
故事开始在战争不止的乱世,国家建立或消亡也不过一瞬,而一国公主和敌国将军的传闻纠葛却生生世世流传,被人唏嘘感慨。
南唐、元陈本是中原最强大的两个国家,但南唐世代国君疏于治军,沉迷玩乐,乱世时南唐已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南唐七年冬,从小被养在宫外的九公主被迎回宫去太庙祭祀,她理应是没有资格去太庙祭祀的,但那一年所有皇子公主都被允许去了,包括她。云谣还是第一次回宫去太庙祭拜,为她本该承担的命运祈福。
反常的是,祭祀没选在和风沐雨的春天。
意思是,南唐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连皇城的黄口小儿,嘴里也会念叨南唐气运已尽,已是强弩之末。
前线又传来城池被攻下的消息,老百姓诚惶诚恐地往皇城跑,而保护云谣的卫队在回京途中被叛军袭击,全军覆灭。
云谣也混入难民中,她身上用金线纺织而成的鹅黄色衣裙也成了众矢之的。
叛军再来时,她身上的衣服早换成了灰扑扑的粗布麻衣。
越过熊熊燃烧的火把,她试图去辨认这个陌生男人的身份。
因为战乱,也早没有敌我之分,只要在路上全是在逃难,而这个男人气质却是出奇地气定神闲。
逃难时,云谣也顾不及有什么公主礼仪,脸上也沾了灰,她心虚地低头去擦自己的脸。
她小声问:“你是谁?”
男人却笑:“你连我是谁都不清楚,就敢跟我走?不怕我要了你的命?”
他身形修长,坐在火堆的另一边,自上而下用俯视的角度,垂眼看她。
火光跳跃,却更显得他眉眼清隽,气度不凡。
云谣能看出眼前人的身份必定不凡,而她只是废后之女,世人口中南唐最不受宠的九公主,这次回太庙也是凑数的。
南唐皇室里,她的命也许还没其他的兄弟姐妹来得值钱。
云谣在火光中默了几秒,抬头去看男人。
她的脸被手抹得愈发脏,眼睛却是亮亮的:“有什么不敢,我的命不珍贵,你拿走也不划算。”
闻言,男人眉眼低敛下去,修长的指尖搭在剑鞘上纹理上,轻轻地敲了敲。
他没拔剑,反倒走过来把一把精致的匕首放在云谣身边。
夜幕里,他越过火光来看她,半边侧脸线条被勾勒得流畅。
他用指腹蹭了蹭她的脸,擦掉她脸颊的灰。
她脸上的脏污被抹去,看人的那双杏眸天真无邪。
男人似乎早就猜出她的身份,但他冷然的声音却说得温柔:“可在我眼里,南唐九公主的命可是金贵得很。”
那双手骨节分明,指腹有薄薄的一层茧,是常年练武才有的茧。
男人蹭过的脸颊瞬间红起来,云谣怔然地去看他。
她身上唯一证明身份的铃铛早已丢失,此时却出现在男人手里。
暗夜里马惊声不断,屠杀声响了一夜,铃铛在火光间晃动,清脆声混在其中并不显眼。
清脆的铃铛声像是拨乱了云谣心里的那条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