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躁动乱蹿的小黑猫,乖乖缩在男人单臂之间,见她转头看来,还依偎着男人,娇得不行地“喵”了一声。
气氛已经尴尬到需要用猫叫来打破僵局了。
程濯在屋檐下收了伞,斜靠墙边,积雨顺伞布哗啦流淌,将水泥地面洇出一道细长的深色。
他视线扫向玻璃推门的金属门把,桃花眼里一片清明坦荡,又先了开口:“门没锁,是推不动吗?”
声音悦人,配檐下噼里啪啦的雨声,躁中显静,很有乐意代劳的温和。
她当然知道门没锁。
她也并非在磨磨蹭蹭找钥匙。
她只是纳闷,刚刚怎么就……那么顺理成章的?
那会儿,伞掀了,猫跑了,程濯把自己的黑色大伞往孟听枝手里一塞,身手敏捷,弯身把猫捉回来,寻常到不能再寻常地问一句:
“你养了猫?”
孟听枝回:“邻居的猫。”
程濯低头看了眼猫爪子,他手上也跟着沾了点血,“好像是腿蹭破了,赶紧弄干吧,容易感染。”
孟听枝能怎么说?
让猫自生自灭?把猫还给我?不需要你抱我邻居的猫?
还真需要。
那猫就像跟他是亲的一样,他不过用手指撸了撸小猫的下颌,这个不争气的猫,一声声软软叫着,扭头动耳,开心得不行。
他又说:“有吹风机吗?”
“有。”
还是肯定的回答,但孟听枝的声音已经越发迷茫了。
“那走吧,把猫吹干。”
孟听枝:“……?”
走去哪儿?
孟听枝与他对视,企图用眼底那点微不足道的谴责提醒他,这雨夜重逢的场景,不觉得离谱吗?你不要这么风平浪静,好像一切本该如此的样子!
他察觉不到,点到为止地用那种担心猫的眼神催促她。
顿了片刻,孟听枝压下心中一系列多余的问题,最后颇有牺牲感地看了眼正跟程濯撒娇的小猫,恨铁不成钢地暗自咬了下唇内的软肉,背过身,朝画室走去。
对他低声说:“那跟我来吧。”
他就自然而然跟到画室门口了。
孟听枝咽了口唾沫,无声转回身子,白皙潮湿的手指握着金属门把,稍稍一用力就将玻璃门推开。
那杯手工蜡,已经燃到了干花和柠檬片的部分,一屋子清新暖香。
“那个毛巾可以用。”
孟听枝指了一下小沙发,没再看他,唯恐共处一室,托词去找吹风机,径直噔噔一阵风似的跑上二楼。
身后的人在看她,她不回头也知道。
找到吹风机和小药箱,又下楼,东西交到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