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们还想灭口啊?”
周佞当然没错过一丝一毫的细微变化,他看在眼里,嗤在面上,浑身戾气不再收敛,沉声冷冷:
“说吧,周睿文。”
“东西——藏在哪儿呢?”
下颚的疤痕因过度拉扯而微微发痒,肌肤紧绷感更甚,周睿文与周佞四目相对半晌,兀地嗤笑出声: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恐怕你们俩都不会好声好气站在这里跟我讲话吧?”
关山月冷眼看着他动作,指尖抵着自己的臂,有些用力:“你这废话可够多的。”
“是,我废话是很多。”周睿文笑得胸腔都在抖,可他的余光一直锁着关山月指尖的玉扳指,“可是你们俩能拿我怎么办呢?”
周佞定定地看人一眼,而后不紧不慢地转动起自己的腕。
周睿文看人动作,面色丝毫不变,只说一句:
“如果我半小时后还没有从这里走出去的话——”
他一顿,视线在关山月和周佞脸上来回扫了一圈,才慢悠悠地开口去续:
“不出两个小时,那些东西将会传遍华国,可不止北城呢。”
冷意在空间内升腾,周佞和关山月的眉梢都挂上了狠戾。
“你们俩现在是人上人了,而我不过是个阶下囚和弃子。”
周睿文满意地看着两人的表情,他没有丝毫恐惧地站起身,微微抬头,望向一脸冷意的周佞,扯笑:“你们真的以为,我没有好的准备,会轻易回国出现在你们面前吗?”
关山月嗤笑出声,眉梢满是戾气:“你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啊?”
“没办法呀,关大小姐。”周睿文紧了紧自己的领带,全然不顾那两道浇彻头颅脚底的霜寒,“人在绝境的时候,是真的会豁出一切的。”
周佞不语,只看着他。
周睿文说完这句,侧着身避开周佞,慢悠悠地往大门处走,脸上悠然自得,只是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左腿一瘸一拐——
于是就在周睿文即将走出去的时候,身后一把不轻不重的女声兀地在大厅内响起,硬生生阻挡住了周睿文惬意的脚步:
“周四叔,你说得真有道理——”
周睿文侧身回头,只看见关山月笑着看他,手上还转着那枚玉扳指,一字一顿地开腔,笑得放肆:
“人在绝境时,的确是会豁出一切的,可是你忘了吗——”
“我关山月可是不是个什么善茬,所以,周四叔,你的心肝宝……可还在我手上呢。”
最后一句,关山月笑意尽收,连尾音都卷着霜。
周睿文僵着脸,双拳紧握。
周佞则是偏头笑着看关山月,眉间狠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讥笑,他将目光移到周睿文面上,笑得更开怀:
“啧,您怎么不走了?”
“您刚才说,他手段不干不净。”关山月挑眉,从胸腔溺出一声嗤,“那您可以试试我的——”
她一顿,歪了歪头,笑得张扬:
“我做事,可绝对干净利落呢。”
周睿文几乎是咬着牙走出这个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