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婉将喻晨洋手中的手机一把抢了过来,捏在手里,露出手机边角。对准了他打着石膏的那条腿。
喻婉挑眉:“看来你是想让腿再断一次。”
喻晨洋瞬间怂了,连忙用被子将腿胡乱盖了几下,结结巴巴的一点气势都没了:“你敢动我,爸不会饶了你!”
喻婉冷哼,“砰”一下将手机甩上桌。
双臂交叠在胸前,好整以暇地垂眸:“你这腿,真是被他们打断的?”
喻晨洋愣了一下,眼底划过一丝心虚,不过很快掩饰过去,反问道:“不然呢,我自己把自己腿打断?”
喻婉一针见血:“那可真说不准,毕竟还不上钱,总得想点歪门邪道,谁知道你是不是苦肉计?”
喻晨洋像是被捏住了命门,颇有几分跳脚,凶巴巴的吼:“你有病吧喻婉,别整天阴阳怪气的,摆张臭脸给谁看,你那么聪明怎么不去当侦探啊?”
喻婉没说话。若有所思的审视着他。
越被喻婉用这种眼神看,喻晨洋就越心虚。
因为喻婉猜得没错,他的腿的确不是被打断的,但也绝对不是他自己弄断的。
他当时的确被讨债的人教训了一顿,不过后来他跑了,跑得太慌张从楼梯上摔了下去,腿摔断了。
于是他便将计就计,演了一出苦肉计,告诉父母被打断了腿,借机让他们还钱,只是他没想到事态会这么严重,把万春梅还吓中风了。
喻晨洋生怕被喻婉看穿,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赶紧走,我要吃饭了,看见你那张脸就倒人胃口。”
喻婉收回目光,冷哼一声,一言不发的走出了病房。
医院里不能抽烟。
可她这会儿心里头就是堵得慌,急需一个发泄口。
于是喻婉走到楼梯间,坐在楼梯上,摸出烟,点燃之后猛吸了一口。
她靠着墙壁,耷拉着眼皮,目光呆滞,眉眼之间尽是疲态和烦躁。
短短几天,让她觉得度日如年。
她明明想方设法剥离这个家,可绕了一大圈还是绕回了原点。
血缘,可以舍,但真的割不掉。
手机在兜里震动了好一会儿,她这才恍然回神,慢吞吞摸出来看一眼。
是吴归。
接听。
叼着烟,含糊的“喂?”了一声。
“怎么样了啊,你奶奶好点了吗?”吴归问。
“还那样儿。”喻婉随意说了句,有些无力。
吴归叹了口气,很是心疼:“鱼丸儿,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别你奶奶还没好,自己身体累坏了。”
喻婉“嗯”了声:“我知道。”
“还有啊,缺钱就跟我说,甭跟我客气,真的。实在不行,咱就请个护工。”
喻婉吐了口烟雾,语焉不详:“我自己心里有数,你别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