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和嗯了几声,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的语气时,没忍住笑了笑。
司机在前视镜里看见她隐隐上勾的唇角,也笑了,说:“对,笑笑多好。诶,靓女,怎么越看你越眼熟,很像我女儿房间里挂着海报的那个超模,叫什么来着?”
前去机场的路必经城中的市中心,那里一如所料被堵的水泄不通。
车缓慢地前进,季清和转头,看见窗外的ifs前摆放的一颗巨大圣诞树。云杉被靓丽的绿与红装扮,枝叶上挂着亮闪的黄灯。行人或路过,或驻足看,或停留拍照,季清和看久了看得失神,手中的手机响了很久才发觉。
接起来,是白嘉树的声音。
“怎么这么久才接。”
她说:“我刚才没看手机。”
听见她的声音,他那边顿了下,然后说:“又挨骂了吗。”季清和听见他很轻的叹了声气,隔了很久,说:“如果我现在在你身边就好了。”
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被他这句话搅得鼻头又一酸。
她吸吸鼻子,黏糊糊地叫了他一声:“小白。”
“嗯。”
他应的声音也难得的温柔。
“我好想你。”她说。
“我也是。”他说:“今天这边没什么事,早知道我就多在江城陪你一天。”
一点也不想和她分开。
“不要哭了。”他说。
想到她哭,他的心里也不舒服。不仅是因为共情她的悲伤,还因为身处异地,不能给她擦掉泪的那种无力感。
季清和嗯了声,忍下声啜泣。
闾城。
与季清和挂断电话后的白嘉树,回到车上,坐在后座醒酒。刚才饭桌上应酬,多喝了几杯,微醺之际只想听听她的声音。饭局结束第一件事就是拨通她的电话,他们说了很久很久,直到她要安检才挂断电话。
平稳地驶离出饭店,刚行过一段,白嘉树无意间瞥见窗外隐约飘起点点白色,弥散在四周。
摁下车窗,他才发现真的下雪了。白嘉树第一个反应不是惊讶南方难得的雪景,而是想着,嗯,这个一定得让她也看看。
这下意识的举动在他反应过来后不由地一顿,然后想起今年年初春节的时候,在江城与符远南夫妻看烟花的场景。
那晚的烟花,并不是为了发给季清和看才拍下来,而是拍下来后看见就想发给她。
控制不住地,想和她分享这世间所有漂亮的事物,即便那时候他们的关系还在纠结中,并不明朗,也还是想。
记得那时江城也下雪了。
他打开手机,发现季清和发来了一颗被装扮得多彩的圣诞树。一物换一物,手机里那副雪景有了发出去的理由了。
「好漂亮」
她在微信里回复他道。
好像那次发给她那场烟花时,她也是这样回复的。当时他觉得她三个字的回答很敷衍,并没有回她。
这人,真是没有一丁点新意,且词汇贫乏。他想出很多她的不是来,但越想,唇却忍不住向上微微扬起。
他将她发的图片保存到手机里,百无聊赖地又翻到自己的备忘录。看见之前她给秘书陈佳签的电子签名,被陈佳airdro到他手机里的那张。
鬼使神差地,可能有60的原因是酒精在作祟,他点开画笔,在她的签名旁写下龙飞凤舞的“白嘉树”三个字,最后看着,心满意足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