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沈浮声吃完饭,阮然按照之前的约定,抵达了晨雾舞团。
晨雾舞团在城郊的一个别墅中租用了一块长期的练习场地。有紧急的比赛或演出要准备时,舞团的成员们会直接住在别墅中,夜以继日地排练。
现任的舞团负责人及总经理江意珊。专门抽出时间接待了她。
江意珊身穿职业西装裙,语气谈吐都颇有气质,她站在舞团的门口等着阮然,看见她之后,便打起招呼。
“然然现在是大红人了,”江意珊也关注了从昨晚到今天的爆炸新闻,笑着调侃道,“什么时候结婚的?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江意珊是母亲当年的学生,但他的年纪比阮然的母亲并没有小太多,因此在阮然面前更像一个长辈。
阮然笑了笑:“有些突然,只领了证,也没办婚礼,就没通知您。”
江意珊看了看阮然:“没有怪你,你自己高兴就好,别让自己受着委屈。”
阮然“嗯”了一声。
两人往别墅里走着,别墅挺旧了,外层涂着砖红色,像是乡村那种还会冒着炊烟的小屋,很有生活气息。
阮然还小的时候,随着母亲在这里住过一阵子,后来母亲生病便把舞团转让给了江意珊,两个人也离开了这里。
多年不见,现在看来,还有一丝亲切感。
“应你的要求,你的身份我没跟她们说,”江意珊说,“你就放心跟她们排,她们人都挺不错的,就是团长性子直了些,要是有时说话不好听,你别放心上,她不针对谁。”
阮然应下了,江意珊又说:
“最近团里面在准备年末的演出,不过都是群舞,不过,团里还在准备一个法国的舞蹈比赛,拍视频投稿那种,你感兴趣也可以尝试一下。有什么需要的就来告诉我。”
说话间,两人就走到了排练室的门口。隔着门,阮然就已经听到里面排练的声音。熟悉的记忆一下子被勾起,阮然顿时想起了自己之前排练舞蹈的每个下午,汗水滴落在深绿色的地垫上,又很快消失。
“怀念吧?”看见阮然的表情,江意珊笑着说,“你长得真的越来越像老师,有时候我看见你就好像看见了当年的老师,可惜……”
江意珊说了一半没说下去,但阮然知道她想要说的是什么。
余轻霜当年在国内能力首屈一指,独创的霜华舞甚至有隐隐带起新舞蹈流派的架势,可惜昙花一现,还没等完全绽放,便已然香消玉殒。
她的舞蹈至今也无人能够复刻。
“不说了,”江意珊很短暂地笑了一下,“进来吧,我带着你介绍一下。”
江意珊推开门的时候,里面的训练声立刻停了下来。
练舞室很大,比明成公馆阮然卧室旁边的那间还要大一些。但基本配置都差不多。
深绿色的地面,四面硕大的镜子。镜子顶上开了一层窄小的窗户,正是下午,有光透进来,落在地面上,形成淡金色的光斑。
这会里面大概有十几个女孩,都穿着一样的淡紫色练功服与白裤袜,正散在地上,两两结对地压腿。
看见有人进来,她们立刻停了动作,目光齐刷刷地转过来。
神情里带着一些好奇。
阮然注意到,她们其中有一个人站得笔直,似乎像是领头的,肩很宽,脸盘也略大,扎着紧贴着头皮的马尾,眉头微皱着,有些不近人情的模样。
江意珊介绍说:“这就是阮然,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会和我们一起跳舞,请大家多关照她。”
房间里沉默了几秒,角落里发出第一个声音:“珊珊姐,你没骗我们呀!”
剩下的几个姑娘也随之笑了,附和着:“是啊。”“还以为不会来了呢。”
然而那个一直站着的团长,表情却没有什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