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杏跟在陈起身后, 看着他神色凝重,招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上车后冷静报了一个一医地址。
司机很健谈,方向盘一打, 开口就是问是不是亲人生病了。
发生了什么事陆杏都不知道, 只是陈起说让她回学校时,她第一时间就拉住他的手, 坚定说:“我陪你去。”
不过大概也猜得出来, 应该是秋姨出事了。
司机这番话可不是啥好话头, 陆杏连忙打起精神转移话题。“师傅那是啥,好漂亮哦。”
“小姑娘你才来这边读大学吧,那可是我们地标性建筑”司机立马开始说起来。
车上氛围像是两个极端, 陆杏不好拒绝热情的师傅, 也在意沉默不语的陈起。
陈起此刻就像是一尊风雪中不言不语的雕像,除了呼吸声,一切都没有。目光沉沉看着窗外,可眼中却好像根本没有映出万物。
很快就到了医院, 车子刚停下, 陆杏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陈起, 想扫码付款时, 却听见旁边沉沉一声:“多少钱师傅。”
“三十六, 扫这里就行了。”司机说,“小伙子终于开口说话了。”
下车,关门。
医院门口永远都是人来人往,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不一样的神情。陈起电话又响起来,他一边应声,一边看着大门口, 冷静且有条不絮。
“已经到大门口了,马上就到。”
陈起挂断电话,正准备往急救门诊去,手却被拉住。
“陈起。”陆杏喊了声他名字。
陈起这才像是如梦初醒,有些歉意,对陆杏说:“抱歉陆杏,没给你说清楚情况就把你拉来。”
陆杏握住他的手,摇摇头,放低声音说:“我在的。”
本来她就不太会说话,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无力的。只有此刻紧握住的双手,用手心的温度传递着她在的信息。
陆杏心里都做好了很坏的准备,所以看见坐在医院椅子上的秋姨时,心里是既松了一口气,又因为她衣服上很明显的血渍而提心吊胆。
陈起也是难得一见的慌乱,直接快步跑上前,蹲下身问:“小姨。”
张秋也是心魂未定,瞧着陈起才像是回过神,立马抱着他:“小起,哎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陆杏也赶紧跑过站在秋姨旁边,走近看血迹真的是触目惊心,有一大股味道,比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更加刺鼻。
“手臂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在一旁的警察说,“家属不用担心。”
“谢谢,谢谢叔叔。”陆杏道谢,“谢谢你们。”
“那你们既然来了,再去看看死者吧。”警察说,“你们”他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陆杏,最后把目光落在陈起身上,“你们谁去呢?”
“死,死者?”陆杏说话都磕绊了。
陈起此时伸手拍了拍秋姨后背安抚,抬头冷静回警察说:“我去。”
他站起身来,看向根本没藏住表情的陆杏,小声询问说:“能帮我看一下小姨嘛。”
陆杏点点头,她脑子有些乱,任凭他把自己的手放在秋姨的手上,下意识握紧。走廊很快只剩下她跟秋姨,还有一个坐在旁边刚来的女警察。
“秋姨,你要不要喝点水。”陆杏总算是心跳平缓了些。
“不,不用。”秋姨抓着她的手,“幸好啊,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