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淮归冷笑,凌厉的眼风扫过季辞,随后抬起腕表,计算时间。
“九点半,季小姐觉得如何?”好似一个优雅的绅士,礼貌的征求女孩的意见。
他平淡的语调,让季辞有错觉,他不是在问什么时候把你给我,而是问一些,诸如晚饭吃什么之类的百无聊赖的问题。
在决定掩埋那张底牌的秘密时,季辞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她只是不甘心,或许就是蠢。
在每个选择的路口,偏偏要挑最难的路走。
距离九点半还剩半个小时。
无限的未知在半小时后等着她。
季辞点头,说:“好。”
赵淮归没想到她如此干脆。
面前的女孩总是在他要下某种结论时打乱他所有的自以为,比起盲盒,他觉得更像是俄罗斯套娃。
打开一个壳子后,发现,原来还有更多。
赵淮归招了招手,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男人上前两步,俯身,听候指令。是那个带季辞来到赌厅的男人,眼下的一道疤痕让人记忆深刻。
“半小时后,为季小姐带路。”
话是对身后男人说的,可赵淮归的眼睛却在看季辞,看着她那双漂亮到无以复加的眼睛。
人天生对柔弱的东西有怪异的保护欲,亦或,拆毁欲。
他想,自己大概是偏向后者。
季辞实在是受不了他强势的眼神,简直是明目张胆的围追堵截。
她霍然起身,椅子在地毯上划出闷闷的钝响,“那我先走了。”
“那等会见。”男人撑着下颌,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暖调的灯光映入他的瞳孔,像在黑夜里,于冰天雪地中,燃起一把孤寂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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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赌厅,季辞觉得空气都清新了许多。不再是压抑的靡靡暖灯,取而代之的是清冷的月色。
也许是在海上看月亮的原因,少了城市里鳞次栉比的高楼,无穷无尽的熙攘,这儿的月格外清亮。
高高地悬在深黑色的海浪之上,不可一世的孤独。
季辞缓缓呼出一口起来,她打开晚宴包,把那张牌拿了出来,放在手中把玩。正准备扔进海里,就此封存这个荒诞的选择时,身后有人叫住了她。
季辞蹙眉,立马把卡牌放进包里,迅速盖好包扣。
“季小姐,外头风大,这是老板让我给您拿的围巾。”男人递过一条围巾。
围巾很大,足够当作披风使用,裹在身上,能挡住潮湿的海风。
季辞没有去接围巾,而是问他叫什么。在赌场二楼时,她就该猜到他是赵淮归的人。
因为,在那间私人赌厅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希望看到她出现。
男人笑起来的时候,刀疤也显得不那么可怕了,“我是赵老板的特助,季小姐叫我文盛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