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是谁?”宁兮盯着他的脸问。
程琛垂下眼轻‘呵’一声, 唇角扯出的笑意泛着苦,手背抹过唇角,抬眼。
眼里又是那股放浪形骸的顽劣劲儿。
“你这小姑娘怎么说什么都信啊?”他扯着她手腕的手指力道渐松, 拇指滑过她手腕内侧白软的皮肤,“刚刚编出来的,你要想听, 我还能继续编。”
宁兮把手抽回来,看着他没搭话。
可能有那么一种人, 他们平日里桀骜落拓, 稍稍露出一点点脆弱就要更玩世不恭遮起来。
面前的程琛, 腰背挺直, 头微偏着倚靠后面的书桌板, 下巴微昂着,目光斜斜地看过来,眼底还透着那股懒散劲儿。
若不是黑发凌乱些,蹲在桌角, 几乎都看不出他是刚刚那个怕黑的人。
原来, 他也不是时时都穿着金盔甲的, 也会有受伤的时候。
想起刚刚他说‘你是第一个看到我这种情况的’, 就像是什么坚硬的大门被她打开了一条缝。
只有她打开了。
“我觉得这个故事很土。”宁兮盯着他的眼睛, 由衷评价。
“嗯?”程琛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如果后面非要编下去的话, 我会写那个男孩从伤痛中走出来, 努力过好现在的生活, 而不是活在她自杀的阴影里。”
“你怎么就说是个男孩, 可能是个女孩呢?”程琛向后,背抵着书桌板坐在了地上,长腿随意曲起展开, 能把她圈在自己的范围内。
宁兮垂头看了一眼,觉得这姿势怪怪的,拍了拍膝盖的土起来,向后挪了些,蹲着。
“我猜的。”
“那你猜的不准,我设想的是小女孩。”程琛一手架在膝盖上,倪她。
“哦。”宁兮盯着自己的鞋尖,伸出一只手,抬头看他,“程琛,你,把手给我。”
“干嘛?”程琛手指动了下,却没伸出来,盯着她白净的手心看了看,“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男啊?”
“……现在是晚上,‘良家妇男’是病句。”宁兮正经地解释给他。
他哪里良家?
算了,不伸手就算了。
宁兮抿唇,要把自己的手收回来,却被程琛抢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
“嗯,伸出来了,等着你调戏呢。”
“……”
宁兮没再说话,垂着头,一笔一画地在他手上写字。
她的侧脸很认真,齐刘海挡住了小半张脸,只露出轻轻抿起的唇。
程琛难得没再出声,盯着她的脸,缓缓地下移视线,落在她手上。
小姑娘心无旁骛地在他手上写字,指尖轻轻擦过他的掌心,有点痒。
头一次,他觉得小姑娘的手能这么软。
写完了,宁兮有点期待地看向他,他手指握拳,回忆了一番问:“写的我名字?啧,你这调戏人段位有点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