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气温急降,一夜之间就变了天,江为不出意外的感冒了。
本来以为是小感冒,吃点药就好了,但是发烧总是不退,江为才感觉到严重了,去了医院。
上午十点的市医院人很多,挂号处,取药处都排着长长的队。
有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有佝偻着腰排队的老人,也有神色厌厌的年轻人。没有人闲聊,大家都疲惫着排着队。
医院大厅里声音嘈杂。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说话的声音。有医护人员说话的声音,有导诊台询问的声音,也有小孩子哭闹的声音以及母亲耐心的轻哄的声音。
江为的耳朵仿佛是会屏蔽似的,那些声音都没有进入到他的耳朵。
这是他重活一次之后第一次来到医院。
他至今还记得那种感觉。那种寒冷刺骨的感觉。就像是掉进了冬天的湖中,湖面上都是冰,冰冷的湖水浸湿了他的衣服,那种刺骨的感觉渗透到他身体的每一处。那种绝望的感觉永生难忘。
那种失去自己爱人的,撕心裂肺的疼痛。
恍惚间仿佛时间倒流,回到了那年冬天,冬至飘雪。
当年站在她的病房外,不敢进去。看着进进出出的医生,再到亲耳听见医生说抢救无效死亡。
医生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和语气他至今历历在目。
语气中的冷漠,眼神中流露出的可惜,摇着头走开的护士。
他突然看见了长长的医院走廊的尽头,窗外一片漆黑,没有一颗星星。那个时候才发现,一直觉得没有尽头的医院走廊此时此刻却突然有了尽头。
就像是她的生命,在那个冬天走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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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不算太严重,烧不退主要是有点发炎,先挂个水,最起码得三天,我再给你开点药,按照说明书每天吃。过几天就好了。”
江为拿着医生开的单子去缴费。缴完费用又去拿药,折腾下来已经两个小时了。
拖着疲惫的身子坐在输液室的椅子上,江为看了一眼自己头顶的药瓶,叹了一口气。
“小伙子生病了啊?”
是旁边座位上的一位阿姨。自江为走进来就一直看着他。
白天的输液室人不算多,大多人都是傍晚活着晚上来输液,现在年轻人白天工作忙,输液都是等着晚上下班来医院。
阿姨难得看见了一个年轻人白天在工作日的时间来输液,难免和他多说几句话。
“嗯,感冒。”江为回答。
“现在气温低了,你们这些小年轻啊,还总是穿一条裤子,多穿点没坏处,等着感冒发烧进医院了就后悔了。”
“我家那个孙子就是这样啊,冬天还穿一条裤子,怎么劝也不听。”
“多听老人的话,准没错。”
阿姨似乎是很有经验似的,和江为说了很多感冒多发季节应该注意的问题。
江为没有打断也没有厌烦,而是静静地听着阿姨说话。
其实有人说说话其实也挺好的。
或许是有人说话的原因,不知不觉药已经见底了。
烧基本上已经退了,身体感觉轻松了不少,没有之前那么沉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