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仿佛姜暖要是真敢说出一个字,他就要杀了她!
“我说,你只配和流浪狗过一辈子。”姜暖面带柔善的笑意,目光只有同情,“因为它们不会说人话,在身体上永远无法背叛你!”
顾绝掐住她的脖子,将她顶在墙上,残存的花盆与水培盆栽被震得危如累卵,好似下一刻就要掉落在地。
起初只是觉得吞咽困难,接下来就是熟悉的窒息感,吸进来的气息没办法顺着气管往下咽,被指骨分明的大手掐住,气被卡在上面,用力的往下也是徒劳。
火辣辣的疼。
姜暖身体早就习惯了他突然间的暴力,他在发泄自己的怒火,在她身上,等她真就快窒息死亡时就会放开。
尽管熟悉,她还是拼命地挣扎起来。
这次是漫长的,她窒息到眼眶暗红,涌出了生理泪水,顺着脸颊被风吹冷,混着下巴上的血迹一起,滚落在他手背上。
他松了手却没全松,让气流能下咽,让她呼吸不顺,似乎下一秒就要再次收紧手上力道。
还真没说错,他适合养狗,不违法。姜暖眨着酸痛发胀的双眼,朝他微微笑。
这个笑容,没有劫后余生对主人的感激。令他一时做不出反应。纵然顾绝再不愿意承认,也必须承认,他的阿暖是真的变了。
而改变她的男人,是顾淮左吗?顾绝只觉得讽刺,无比的讽刺。他也朝姜暖笑了笑,暗黑的眸子无情嘲讽,夹杂着与她如出一辙的同情。
他说:“你不知道吧,他知道你去过磬霞派出所的事。”
脑子里缺氧的嗡嗡声散去,姜暖怔愣,想明白他口里说的是什么后,惊在了原地。
顾绝满意她此刻的微妙情绪,“你也不知道吧,你爸辛苦大半辈子做的一切,最后都给谁做了衣裳?”
这个圈子里,除了站在权势的顶端,旁的位置的人不都是给上头的做嫁衣吗,又有什么好追究的。何况父亲他自己都不在意。
那父亲在意什么?一个思考了许多年的问题,姜暖想到这里,心脏被一抹空荡无措的失落感填满……
余光瞥见二楼亮着的房间,雾霭蓝的窗帘被夜色熏染成墨色,灯光被雪花隔断成模糊的晕黄,在寒风中眷恋温暖。
她想顾淮左了,心就被填满了。
她想回家,至少顾淮左会永远站在她身边,不会离开她,不会放她一个人。
顾绝见她脸色有异,抬手拍了拍她白惨惨的小脸,“你在想谁。”
姜暖敛眸一笑:“想淮左了。”
顾绝笑意深了几许,眼神黯黑,压抑不住的疯狂,“我怎么觉得你在想死了?”
姜暖依旧淡笑,目露同情,“聊完了吗,我要回家了。”
“回家?和顾淮左的?”顾绝受不了她眼中的深意,再不是以前的害怕与恐惧,陌生的让他不安。
而她口中温柔的“回家”,挑起了男人敏感脆弱的神经。
他记忆中最后一次去这个侄子在外面的家,是三年前,白色云纹的地板泛着光亮的釉色,顷刻就被鲜红流动的血液铺满,洒的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血痕,少年白色衬衫被捅出两个血窟窿,朝着心脏的位置,鲜血汩汩的往外冒,连衬衫衣摆都在滴血。
如今想来,怎么就没把他捅死呢?顾绝眨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把顾淮左想的太浅了。”
姜暖没理他。
“他早就知道这一切,”顾绝继续道,“不然,他为什么会娶你?”
姜暖不耐烦的打断他,“这些问题你去问他,我不好奇原因,我只知道我和他在一起很幸福。一个人的真心是能感受到的,他是将自己捧到我面前的,我没有理由不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