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竹西年纪小,穿着肥嘟嘟的睡衣爬到顾淮左床上,咿呀咿呀的关心,“哥哥,哥哥你怎么发烧了?”
顾淮左没力气跟她闹,嗓子沙哑,“念念,把她抱出去。”
苏青青红着眼眶,泫然若泣的模样,“要不要去医院,淮左哥哥。还是去医院吧,我陪你!”
顾爷爷听说孙子发烧,领着儿子侄子过来看热闹,要知道自己孙子的身体比姜家丫头好太多,每年姜家丫头一过冬就要往医院跑三四趟,但他孙子从没去过!
一屋子的人,七嘴八舌打趣,几千只鸭子。銥誮
顾淮左着实困乏,单手撑着床,看着爷爷和叔伯、婶婶他们,就跟围观动物一样围观自己。他身上忽冷忽热,多少有些不耐烦了,“又不是第一次感冒,兴师动众开大会呢?”
见这些长辈一时半会不会出去,姜暖拿了旁边挂着的外套,递了过去。
苏青青小手一伸就把外套夺了过去,朝顾淮左身上披了过去,体贴温柔。
顾老爷子看在眼里,乐了,“青青这丫头乖。”
一屋的人笑着打趣,这娃娃亲订的好啊。
姜暖垂眼没说话,总归不能冻着他吧。
顾爷爷问了句,“傍晚跟你三叔去放烟花,你最早回来的,怎么还把自己弄感冒了?”
“没注意,穿少了。”顾淮左随口接了句,将身上搭着的外套丢在顾竹西的脑袋上,“去,把绒毯拿来。”
顾竹西可听话了,屁颠屁颠地跳下床,拿了厚厚的毯子就跑到床上,热情地盖在哥哥身上,包成了红彤彤的小粽子。
顾淮左反手把她拎开往姜暖那边丢,皱眉笑道:“少来胡闹。”
“哥哥,暖和。”她指着他身上的毯子。
苏青青明眼可见的皱眉了,本就委屈伤心,见他拒绝自己递过去的外套,眼泪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的落。这条毯子是姜暖送他的圣诞礼物,她明明听见淮左哥哥说不喜欢、嫌娘里娘气的不好看的。
她委屈地抹了抹眼泪,哽咽着问:“淮左哥哥回来后没换衣服吧,在湖边嬉闹时,姜暖把雪都塞你衣服里了。”
床上困意疲乏的少年猛地掀开眼帘,冷清疏离的眸子一侧,望向说话的少女,语气已经不悦了。“关她什么事了?你说沈逢往我衣服里灌雪就算了,念念这小个儿跳来都够不着我膝盖!”
苏青青被他凶的越发不服气,委屈地看向顾老爷子,“爷爷,我没说谎,真是姜暖往淮左哥哥衣服里塞雪球的。”
姜暖后知后觉的想起,确实有这么回事,那时候他蹲跪在雪地里,自己靠他怀中,一时没起身,估计塞进去的雪早就融成了水。
原来是这么回事,姜暖愧疚地看向床上少年,樱唇翕动,低下了头:“对不起。”
本来就不是一件大事,这些顾家刻板的男人们都是来看小辈的笑话,顺便关心关心。这时,视线全放姜家丫头身上了,瘦瘦小小的一个,低头认错。
顾老爷子皱眉,不赞许地看向姜家丫头,最后笑了笑,抬手轻轻拍在苏青青肩膀上,“没事的,小孩子闹腾罢了。”
姜暖红着脸,转身从房里出去。
正巧李青容端着亲手熬制的鱼汤上楼,再看见小姑娘边哭边抹眼的身影后,轻声喊道:“怎么哭了,是不是淮左欺负你了?他这孩子难得感冒一次,说什么了也别往心里去。”
出于礼貌,姜暖站定,压住哭音后转过身朝妇人乖巧点头,“顾阿姨,今天我不熬夜了,晚上也不放烟花了,我想先睡觉了,晚安。”
李青容没多想,将鱼汤端进去,放在床头小柜上,满是心疼地看着宝贝儿子:“趁热喝,亲手给你煮的,晚上也没吃什么。”
顾淮左嗯了声,顶着头痛欲裂的疼,睁眼瞧着面前的长辈们,“爷爷,大伯,伯母,三叔,爸,看也看了,你们继续打牌去吧,我保证明儿就好了,行不?”
顾老爷子笑,大伯脸上也难得松动轻笑,“行,那不吵你休息了。”
大人走了后,顾淮左便没了好脸色,直接将苏青青请了出去。
顾竹西也乖乖道,“哥哥晚安,明天我还要打雪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