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忠明喝了口茶,拧着眉头说:“她能见谁?除了常家的那个小子还能有谁?你的心思我知道,要怪就怪小惜不争气,她要是能让常毅不来招惹辛钥,不是省了很多麻烦?”
顾惜当下不服,这怎么能是她的错?
“就算我和常毅哥有情也抵不住人家不要脸的纠缠,爸,到底谁才是你最疼的女儿?她在外面待了十多年才带回来,再怎么都养不熟,不会和你一条心的。”
王澜推了女儿一下,训斥:“胡说八道什么,回楼上去。”
顾忠明叹了口气:“这阵子别总刁难她,骆今照都没办法让常雪峰改变主意,你们母子俩瞎蹦跶什么?万一将来成不了,惹恼了她,到时候不管我们死活。做人要给自己留后路,再说她……毕竟是我的女儿,你养的猫狗养了那么多年都有感情,她是个人。”
王澜不快:“怎么?你心疼了?当初我们说好的,她拿该拿的东西,我们不亏待她。可你看看现在,她越来越得寸进尺,野心也越来越大,哪儿都落不下她。当我不知道她想扒着常毅,将来高人一等给我们母女俩难堪?顾忠明,我告诉你,她要是哪天真不知死活,别怪我收拾她不留情面。”
王澜的声音大,大到躺在床上的辛钥听得一清二楚。
谁都以为她有野心,想把顾家的东西捏在手里,却不知道她一点都不稀罕,这种话就算她说了也没人会信。
太过疲惫了,夜夜被折腾,就算睡也睡不踏实,直到此刻才觉得真正放松下来,挨着枕头没多久就睡着了。
心里有事的缘故,睡了两个小时就醒了,为了让自己显得精神一点还去冲了个澡,换了身学生气息浓的衣服。至于换下来堆在墙角的衣服,她定定地看了几眼卷起来丢在看不到的角落里,不适合的就不要惦念了。
在家里待到六点才起身出门,客厅里的人只当没看到她。
同一个屋檐下的两家人,距离明明很近却比天还远。
对方约在一家只对高级会员开放的会所,隐私保护极好,幸好对方有说会留人在外面接她才不至于因为进不去而尴尬。
在外面接她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精明干练气势逼人,话也不多,只说了句跟我来,一直到她见到坐在那里不算陌生的男人再没开过口。
“坐吧。”
辛钥坐下来,脸上难掩意外,笑着说:“没想到俊彦哥说的朋友会是你。”
宋远将菜单递给她,那张俊美到到哪儿都能招一大堆视线的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我也没想到他介绍的会是你,微信上一看到辛钥这两个字就决定了。想吃什么随便点,我也给你介绍下我家小丫头的情况。”
辛钥点了两个价格合适的菜,将菜单交还给他。
宋远知道她不好意思,大笔一挥勾了几个招牌菜,继续说:“我哥哥的女儿,今年十岁了,家里就她这么一个孙女,她爸妈离婚以后,爷爷奶奶更心疼她,宠的没了样子。她要是敢对你没大没小,你和我说,我来收拾她,别不好意思。”
辛钥抿嘴浅笑,抬手将散落下来的碎发拂在耳后,轻声道:“哪天有空让我先见见她可以吗?我不想她觉得我是老师是要管教她的人,做朋友快乐学习多好。”
宋远双眸定定地看着她,会所里的光温柔又带着些许暧昧,落在本就长相精致的女孩身上成了一道光晕,她笑得温婉动人,眉尾上扬风灵动。
娱乐圈中最不缺漂亮身材好的女人,但是像她这样不经意间的一娉一笑就满是勾人风情却极少见。
偏偏还是个实心眼的傻姑娘,他将手放到唇边轻咳一声:“你是她的老师,怎么教你说了算。我明天没什么事,到时候我会让人接你来家里,你看什么时间方便?”
辛钥现在就是个闲人,自然什么时间都可以。
宋远直接定下下午两点,那会儿午睡过了,精神足,正适合谈事。
菜很快上来,是辛钥从不敢想的美味,她自己是舍不得这么奢侈的。小时候吃苦还是有好处的,攒钱总比花钱踏实。
宋远见她实在太拘谨了,怕她吃不饱肚子,径自拿起公筷给她夹菜,不多时碟子里就堆起了小山。
但在别人看来宋远的贴心照顾就带了别的味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辛钥为了不浪费很努力地吃饭,不时还要回答几句宋远的问题,对门口传来的嘈杂声没有放在心上。
那边说说笑笑正热闹的人们却闭紧嘴吧,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前头那位小爷紧绷带着怒意的脸,又看了眼坐在不远处有说有笑的两人。
朱悦在心里暗道坏了,常毅这个小心眼好不容易生日那天的不痛快才过去,这下又撞上了,这不是新仇旧恨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