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从鞋架上把拖鞋拿给傅枳实。
他弯腰换上拖鞋,顺手把公文包递给初羡, “帮我放到书房。”
他则转手把食材拿进厨房,“我买了新鲜牛腩,晚上给你炖土豆牛腩。”
昨晚初羡随口提了一句说想吃牛腩, 没想到他今天下班就买回来烧了。
他对她的事总是这样上心,她说什么都能记得,从不敷衍。初羡心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偏爱吧。她从小到大没从谁那里得到过偏爱, 傅枳实给了她全部,把那些她所缺失的都给她补回来了。
她笑容灿烂,“坐等傅大厨的美食。”
初羡把傅枳实的公文包拿进书房。他一个大男人挂这么卡哇伊的瓷娃娃竟也不觉得突兀。从定做回来就一直这么挂着。
她伸手拍拍那娃娃,轻晃出声, 呆头呆脑的,特别可爱。
傅枳实系上围裙,一头扎进厨房。
水池水声澜澜,水流不止。
他站在水池前处理食材,专注细致。
天花板上吊灯橙黄低柔,他置身灯下,整个人被镶了一圈浅浅橘色,温润又清隽,像极了油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初羡痴痴看着男人修长挺拔的背影,脑海里不由自主涌现出某个久远的画面——2018年的深秋,她在a的枫树林第一次见到傅枳实,他撑一把格纹长柄伞,黑衣黑裤,从雨雾深处款款而来,徒然撞破凛凛秋寒。
入眼是一张非常年轻的脸庞,可他的身上却独有一种久经岁月沉淀的韵味。像是上了年岁的白酒,外表平静,内里炽热。
第一眼她就断定他绝对不是a大的学生。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绝对无法拥有这种气质。
后面越跟他接触,她就越是发现自己的想法没有错。
那年匆匆一眼,从未想过后来会和他有那么多的交集。
这些年初羡一直心疼父亲失去双腿,背负太多。如今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08年那场浩劫,受伤的人那么多,傅枳实同样经受了很多很多。这么多年,失去亲如家人的发小,又承受着他父亲截肢的愧疚,他所背负的一点都不比别人少。
那年在檀香岛,在瑞阳大桥上,他缅怀的何止是故人,更有在灾害面前人力渺小的无奈吧!
这一刹那,初羡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不好了。心湖翻涌,掀起阵阵波澜。
她踩着拖鞋悄无声息地走进厨房,从伸手抱住他,脸颊埋进他宽厚硬实的脊背,瓮声瓮气的,“师兄,对不起。”
这姑娘突然的亲近,让傅枳实不由一怔。洗菜的手垂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他关了水龙头,水声停止,狭小的空间恢复安静。
“怎么了?”他转身回抱她,搂紧她小小的身体。
初羡猛地摇摇头,吸了吸鼻子,“就是突然觉得我男朋友好帅!”
傅枳实:“……”
他扬起唇线轻笑,语气傲娇,“我哪天不帅?”
初羡伸手捏他的脸,笑眯眯地说:“是是是,我男朋友天下第一帅,谁都不能抢走你。你只能是我的。”
“放心吧,一直都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他轻声哄着她,“先去看会儿电视,我还得烧饭。”
初羡却不依他,踮起脚尖细细吻他。
她很少这么主动,他却偏头避开,声线克制,略带警告,“羡羡,我几天没开|荤了,很不经撩的。”
考虑到初羡磕到了后脑勺,从她出院以来他就没碰过她。这几天一直心无旁骛地照顾她,也没起那方面的心思。如今她主动招惹他,他难免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