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贴在唐果身上不肯离开, 隔着厚厚的布料她都能感受他身体的滚烫, 她担心再这样下去,他脑子真要烧坏了。这种情况,他也不适合开车,迫不得已, 她扶着他, 走到小区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去医院。
到了医院, 唐果给宋辞挂了号,发现前面排了三十多个人。她先去护士站那边借了水银体温计, 给他量□□温。
这一量, 体温去到395,护士立马安排他先就诊, 医生给他开了挂水跟药。
缴费、拿药、扎针,一番折腾下来,唐果总算把宋辞安置在输液室, 他也变得安静下来, 没有刚才的胡乱纠缠, 安安分分地坐在椅子上打点滴。
两人相对无言, 良久, 他侧过头看她,问:“你老说我们之间的差距很大,是不是我破产变成穷光蛋,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唐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有些无力地说:“差距大是一方面, 你觉得,现在我们父母之间闹成这样,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虽然爱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但真的奔着未来去的时候,能不考虑双方的家庭吗?
宋辞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唐果,她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而且他刚才说“破产”两字,她就忍不住担忧,放心不下,她又说:“你们公司的事情,我听方怡说了一些。公司战略、企业经营那些我都不懂,但我觉得,一条路走不通的时候可以换一条路再走,特别是选择走一条你有优势的路。”
宋辞突然笑了,“我知道了。”
等挂完水,宋辞的体温已经降到37度,但人不是特别精神,唐果直接把他送回公寓。
回到宋辞公寓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四点。她现在一个人回富贵小区,他肯定不放心,于是只能答应在他家睡到天亮才离开。
她上一次到他家,是他们谈分手的时候,似是就在昨天又似是过去很久。
毕竟两人现在已经不是情侣关系,唐果从进门的那一刻就有些谨慎,但宋辞什么都没闹,换了拖鞋,扔下一句“你睡客卧,有事情就找我”之后就朝主卧走去。
直至主卧的大门被关上,唐果才去换鞋,那两双属于她的粉色拖鞋仍旧被整齐地摆放在鞋柜里面。她的心被轻轻抓了一下,她叹了一声气,换好拖鞋就进了客卧。
上一次在客卧闹的乌龙还历历在目,这里的陈设跟之前差不多,只是床单从藏蓝色变成了粉蓝色,洗手间里面还多了一些女性的洗漱用品,这应该是他在两人分手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
这些天被她刻意压在心底的伤痛此刻像是开了闸一般不断地往外泄,她宁愿他对自己决绝一点,也不宁愿他这般深情。
早上六点,天开始蒙蒙亮,唐果起来,静悄悄地离开他的公寓。
这天以后,两人之间就彻底断了联系,谁都没有主动联系谁,宋辞的车也再没有出现在富贵小区。
唐果在两人的关系上绝情又干脆,但并不代表她能轻易放下他,只要空闲下来,她就会想起他。偶尔在路上看到有情侣接吻,她会想起跟他接吻的情景,学生亲吻她脸颊的时候,她会想起他吃醋幼稚的样子,吃饭的时候,她会想起他做饭时的背影。
生活中的一切场景,只要有一个切入点,她都能想起他。所以,她让自己尽可能地忙碌起来,除了吃饭、睡觉,其它时间不是在忙行知的工作就是在忙快乐幼儿园的事情。
对了,新幼儿园她们命名为“快乐幼儿园”,名字简单,却又直接地表达她们办园的初心。
“馨姐,就这几点,你明天再跟设计公司那边确定最终的方案。”唐果对齐馨说。本来跟设计公司交涉的工作是她负责的,但齐馨现在已经完全从行知出来,时间比她宽裕多了。
齐馨点了点头,问方怡:“你还有没有什么意见?”
方怡摇头,“你们这方面比我专业,我听你们的。”说完,她又说:“其实有另外一件事我比较好奇,就是叶声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放你走呢?”
对此,唐果也很想知道。
齐馨从行知出来,的确比她想象得要容易得多,她把原因归咎于:“大概是叶声的自尊心被我伤到了,所以眼不见为净,赶紧让我从他眼前消失。”
不仅仅如此,齐馨害怕叶声真对自己走心,于是提出了结束两人之间“炮友”的关系,他也同意了。
齐馨觉得自己分析得很有道理,唐果跟方怡也觉得是这样,毕竟在一段感情中,自尊心受损的那位一般都会选择快刀斩乱麻,她们就是过来人。
隔日,唐果跟方怡一早就去上班了,齐馨睡了个懒觉,九点钟才出门。她刚走到楼下,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子。
叶声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立刻从驾驶位出来,不等齐馨反应过来,他已经捧着一大束红玫瑰走到她面前,勾了勾唇,道:“早!”
齐馨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好半天才问:“你……你这是……闹哪出呀?”
叶声轻咳了一声,郑重宣布:“我在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