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垂着眼,“我在看杂志,没空。”
他这回挪到她的近旁,“我额头这块淤青,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它好像更严重了。”
她不为所动,应道:“你自己是医生,这种事问我干嘛?我哪知道。”
谭谌以不动声色挪到这个位置,这样的距离正适合他起歹念,机会难得,他目光深沉像盯住了猎物,小心翼翼倾身上前,连呼吸都轻了些许。
在即将要亲上的时候,她忽然抬起眼瞥了过来,让他动作一顿。
但他贼心不死,继续探身往前……
结果被她的一只手指精准摁住了额头那块淤青……
谭谌以嘶一声有点吃疼,顺势就抱了上去,脑袋也顺理成章埋入她的颈窝里头,淡淡一声叹息,“你刚才这一下手劲正合适,我明天就能散淤了。”
钟令儿没有挣扎,任由他这么抱着,只是语气还是冷淡,“刚才不是告诉我严重了么?只有这一下怎么够?不如我帮你多来几下。”
他说:“我现在好多了。”
钟令儿听得好笑,但是忍住了,“既然好多了就别抱着我。”
她的身体又香又温软,他想念了很多天,现在他难得能亲近她,一时半刻不太舍得松手。
他忽然说:“从你跟我生气那天到现在,我没怎么好好休息过,尤其是大暴雨那晚,你们出警救援,我半夜忽然醒过来就一直很忐忑,直到天亮,我给王之珩打了个电话,他告诉我,你被洪水冲散,和队里失联了……”
钟令儿听出他声音里隐约的惊颤,似乎能想象得到当他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一刻,是怎样的惊慌无措。
他沉默了一会儿,嗓子里堪堪挤出一句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晚,谭谌以顺利睡在了钟令儿的病床上,躺在她的身侧。
钟令儿转了过去,背对着他。
谭谌以又受冷落,殷勤地挪上前去,说:“我脑袋被砸伤的这两天,你怎么不关心我疼不疼?”
钟令儿闭着眼酝酿睡意,闻言小声喃喃道:“不就是淤青么?能有多疼?”
他说:“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特别疼。”
她嗯了一声,“那你现在不是好多了么?”
接着他就没声了。
钟令儿静静酝酿了半天的睡意,忽然发现身后的人一声不响,她睁开眼又等半晌,最后只好转过身去,冷不防对上他沉静而灼热的目光。
他的一双眼睛生得最有煽惑力,每当眼睫微微一垂,弯出浅浅的半弧时,像极了冷寂而迷离的月牙,连那颗眉尖痣都清冷了起来。
钟令儿现在确实有点心软,也有些无奈。
她伸手拨开他落在前额的碎发,看清那一块受伤的部位,手指轻轻抚了两下,说:“淤青已经浅了很多,过两天就好了。”
谭谌以将她那只手抓下来,放到唇边亲了一下,再把人拢入怀里,说:“别生我气了,也别对我视而不见。”
她沉默不语。
谭谌以低下头问她,“好不好?”
钟令儿正经地直视着他,“你应该知道,为什么这次我会生那么大的气。”
他手臂一收,把她揽得又近一些,“我知道,我保证,以后不管做什么事之前都和你商量,向你请示,争取得到你点头同意。”
她笑了笑,“争取得到我的同意,那如果我一直不同意呢?比如这一次,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想要你陪我,不准你出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