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常芜镇停电那晚,他们在烛火前接吻,什么都没说清楚,后来数天却保持那样的亲密,在椅子上,在沙发上,在地毯上。
小楼只有他们两个住,总有无数个契机彼此眼神对上,一个字也不说的就贴了唇。
她总是特别大胆,起初喜欢摸他的喉结,后来手指朝下,撩他的衣摆,摸到腹肌上。
柔软指腹一块一块像检查一样慢慢划过分明的轮廓,用一种甜蜜又惊喜的口吻说:“赵牧贞,你好硬啊。”
她是故意的,他知道。
他喉结滚动,尾椎紧绷到发麻,连眼角那颗小小的淡褐泪痣都簇着力,去抓她的手腕,试图阻止一场燎原火。
手掌心是被她逼出来的一阵湿热,攥这那么一截瘦伶伶的骨,声音喘得一时半会说不出话。
她对他没有半分慈悯,熟视无睹他所有的反应,乖乖跨坐在他腿上,看着被他捉住的细白手腕,自顾用一张俏脸摆出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
“碰都不让碰呐?”
他不敢用力攥,她可以轻易能挣开。
但她不会挣,她要他自己熬过心里那阵道德挣扎,自己放手。
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他能怎么自宽呢,大概只能告诉自己赵约西就是这样随便的人,而他,根本招架不住她的随便。
他没有错,但也不无辜,他看她的眼神,迷恋半分不假。
就在他这样毫不设防的目光里,她一点点倾身过来,手臂搭他的肩,话说出口,好像他们之间是公平的、可商量的。
“你不喜欢吗?嗯?”
“喜欢。”他抿唇良久,如实说,又迷茫地看着她,仿佛罪徒在祈求一道审判:“赵约西,这算什么?”
“喜欢呀。”她笑得惑人,手指又蹭进他衣衫下,感受到他皮肤滚烫,少女的声音也像被灼了一把,轻而虚浮:“我对你很好奇,很想……探索。”
他清楚知道只要再往后想想,他就会发现事情的不正常,他从没见过这样热烈大胆的“喜欢”,可当下实在叫人难以割舍,他不愿跳脱出去当一个清醒的人。
那一刻,他忽然共情了历史上所有美人误国的典故。
误便误罢,国可不国。
她亲亲他,又在他脖子里蹭蹭,他就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昏淡路灯被一盏盏丢在身后,影子缩小到极致又慢慢拉长,周而复始。
康胜一直等他后话,却发现身边的系草室友已经走神了。
“你怎么了?”
赵牧贞收回思绪,声音平铺直叙,将所有情绪都掩藏好:“我没有谈过恋爱。”
他不知道怎么定义和赵约西之间发生的一切,说朋友不纯粹,说情侣没名分,情到深处会接吻,她说的喜欢他都信了。
都不是真的。
就,只是暧昧,不用负责也没有后续的暧昧。
两个男生往宿舍走,各有心事。
受赵牧贞一点拨,康胜忽然觉得自己刚刚跟女孩子说话的语气太重,有点后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其实我不觉得她胖,我觉得她蛮可爱的,而且很活泼。”
“你有喜欢的女生吗?”康胜一想赵牧贞在宿舍跟女生连电话都没打过一个,系里系外的女生跟赵牧贞示好,从开学到现在就没断过。
没见过他给过任何人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