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大手当时完全包住了她的手臂。她穿的是短袖校服,那五根手指没有任何阻隔,贴紧她的皮肤,非常有力地拉住自己。
简穗视线下移,落在她的右手臂上。
手臂那处,有几道浅浅的红印子,要不是她的皮肤偏白,几乎看不出来。
这是……
那个人留下来的痕迹。
——
“南哥,岚姨给我电话了,你今天不回家?”
秦续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从茶几上的盆栽摘下来的一片万年青叶。手指在手掌大的叶子上摩挲了片刻,他折叠起来,将之揉碎。
这是谢又南在端华区的一处住宅,是因为转学到这边特意拨给他住的地方。
只是谢又南并不常住这里,他一般住在西区,偶尔才会过来。虽然他来得少,但这里天天都有专人来打扫,连盆栽叶子都被擦得干干净净,不见一点灰尘。
谢又南从房间出来,已经换掉校服,穿上一套悠闲的黑色运动服。
“不。”
他低沉回答,从墙壁上取下一副拳套,塞进一只黑色背包。
“你要去打拳?”
秦续看他拿起那副拳套装好,顿时一骨碌地从沙发坐起来,皱眉不认同地说:“今天就别去了吧?”
那手还贴着纱布呢,还去打什么拳?
谢又南没理他,把拳套塞好后拉好背包拉链。
秦续知道谢又南的脾气,不敢明目张胆地拦,扒了扒头上的短茬,嘀咕道:“你看你这不是才刚受伤么……”
谢又南扫了他一眼,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停顿了一会,他把背包放下,直接把手背贴的那块白色纱布撕掉。
“南哥!”
秦续想阻止都来不及,眼睁睁地看着谢又南面无表情地把纱布撕开,露出一条颇深的伤口。
那伤口显然没用什么药,伤口有些发炎,大概就是那样随意地贴了块布。
谢又南的动作太大了,一撕下来连带已经逐渐结疤的皮肉都被撕开了,重新渗出血来。
秦续看得眼皮一跳。
他向来带点轻佻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南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自己的情况,别乱来啊,岚姨可是叫我看紧你的。”
南哥的凝血功能有一点问题,做过检查,也认真调养过。所以问题不算很严重,就是止血多少有些慢。
但这样已经足以让人头疼,尤其谢又南并不是个让人省心的男生,打起架完全不怕见血。从小到大流血事件层出不穷,他家人对头疼不已,他本人却毫不在意。
瞧,好歹刚刚伤口还贴着纱布,现在看他要顶着这出血的手跑去打拳,秦续简直不敢想象后果。
“今天就别去了吧,咱们去找老丁整一整你这伤口。不止血不行。”秦续凑上前,研究起那个伤口,“——这看起来是刀子弄的?”
他表情微变,眼神添上一抹戾气,“谁敢动你?”
“矫情。”
谢又南无动于衷,对秦续的叽叽歪歪只无情地抛出评语一句。
然后他把背包抛到肩膀上挂着,走向大门。